他們還給周家村立了一個規矩,凡是帶把兒的都得當兵,周宇因為考上了大學才成為唯一的漏網之魚。
這是一群可歌可泣的老人,也是一群老而彌堅的老人,而作為當年遊擊隊隊長的太公就是這幫人的代表,在村裏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名副其實的“周霸天”
“太公,我今天剛回來,這不就來看您來了麼?我在明珠市給您買了幾雙純棉布鞋,穿起來很舒服的,對了,還給您帶了些南方的小吃,要不您嚐嚐?”
太公又不說話了,而是一直盯著周宇,把周宇盯得是渾身發毛。
“你回來了啊?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個小王八蛋翅膀還沒硬呢就想飛了是不是?你竟然敢兩年不回家看看,你知道你媽想你流了多少眼淚麼?你這個不孝的兔崽子。”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老太公終於爆發了,唾沫星子狂噴,周宇感到方圓一米內好像下了小雨似得。
“還有啊,你說你起個什麼名字不好,偏偏叫周宇。你知不知道咱們這一支的老祖宗就是周瑜?我現在都不敢叫你的大名,每叫一次我都感覺是在叫祖宗,能讓我憋屈好幾天。”
周宇有些不服氣,爭辯道:“太公,咱得講點理吧?我的名字好像是我爺爺起得吧?我那時候剛從娘胎裏出來也不能給自己起名字啊!”
話說完周宇就想跑,但還是沒有太公的腳快,就見太公飛快地一個橫踹,周宇就和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擁抱。
麻利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周宇委屈地說到:“老頭子,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這下心情該順溜了吧?”
剛才還憤怒不已、狂噴不止的太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爽快了,爽快了!二狗子,其實這事兒都怨你自己,媽的,竟敢兩年都不回來看看太公,我看你小子就是皮子緊,欠收拾了。”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對了,你剛才說給太公捎什麼禮物了來著?快拿出來給老子瞅瞅!”
過了能有兩分鍾,太公穿上了可腳的布鞋,嘴裏吃著小食品,滿是褶子的臉膛上喜笑顏開。這時候三叔周定邦夫婦幹完農活回來了,和周宇又是一陣熟絡地嘮了一會兒,對於周宇帶來的禮物自是高興不已。
“三叔,三驢子沒和你們一起去幹活麼?我可是有幾年沒見到這小子了。三嬸笑了笑,“可不是麼,你念大學那會兒這小子當兵去了,這不前年複員回來了,回來後自己賣了輛麵包車在鎮裏跑運輸呢,每天都得天黑了才能回來。不過這樣也好,這小子總算是磨出個人樣來了。”
說起自己的兒子,三嬸也是滿麵放光。
在太公家坐了一會兒後周宇就離開了,瞅著天沒黑得趕緊把這些小吃給送出去,終於到了天陽落山的時候周宇把這些事情做完了。
晚上吃得是韭菜鹹豬肉餡的水餃,配上兩個山野菜拌製的小涼菜,周宇吃得是胃口大開,足足吃了兩大碗才放下筷子。
山村幾乎沒有夜生活,由於天氣熱,鄰鄰居居的經常會拿著板凳聚到一起東加長西家短地嘮扯著家常,小孩子們則圍在大人周圍玩鬧嬉戲著。
周宇此時就坐在自家的院裏,看著滿天的繁星,腦子裏想得是以後的路該怎樣走。憑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混出個人樣應該不是問題,可是自己就真得舍得這片自然、美麗的土地麼?何況這裏還有自己的親人和夥伴?但是留在這裏自己又會有什麼作為呢?
想了一會兒周宇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搖了搖有些發脹的腦袋心裏做了一個決定:既然現在想不出好辦法,那就在家多待幾天再說,何況自己身體裏不是還有個空間麼?媽的,索性明天就在村裏收些土特產到縣城賣好了,這樣鄉親們能多賺些錢同時自己也能少賺點不是?
那些到村裏來收土特產的小商販良心簡直就是被狗吃了,他們給出的價錢還不到縣城的一半,可是由於鄉親們都是散戶,想賣高價也找不到門路。而且這裏山高路遠,除了一些比較熟悉這裏的小商販大一些的收購商也找不到這裏,所以鄉親們隻好忍痛讓他們宰,現在自己回來了這種狀況也應該改變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