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雲荒,屍邪宗也是一個數一數二的大宗派,這個讓人談及色變的宗派在外麵還有著另一個名字,叫‘積屍地’。
他們從各個地方收集戰爭的死屍和瘟疫災病的腐屍,雖然不知目的,但他們其實不將屍體運往宗內,而是全部秘密屯在了北國邊緣的一座山中,這座山叫屍山,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山上沒有一隻飛蟲走獸,而且多是枯木雜草,位置偏僻,就算偶有人經過,也不會生起想上山一觀的心理。
屍山之下有著一間簡陋的草屋,裏麵住著一個已過花甲的老頭,老頭姓李,在屍邪宗內,他又被稱為‘守屍人’,別看他身材幹瘦步伐蹣跚,卻是一個修為早已突破陰陽境的強者,在屍邪宗內,地位不低。
而隻有山上搬屍的打雜弟子才知道,這座山無論你在哪一個位置往哪裏下山,最後都會經過李老頭的草屋……
所以誤上此山的人,算是永遠都出不來的,李老頭之所以在這裏,便是為了保住山上的秘密。
夜深了,李老頭溫了壺酒,在草屋裏小酌了起來,在屍山的這些年他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晚上不喝點酒的話要睡不著。
李老頭長相醜陋,頭頂少發,眉粗而眼細,反正不太美好。
他端起白瓷碗將裏麵剩下的一口酒飲盡,突然耳尖動了動,又抽了抽鼻子,才掰開一顆花生塞進嘴裏,聲音幽幽的自語道:“好個濃烈的血腥味。”
……
少年全身罩在黑袍之下,靠著樹深鎖著眉頭,他已經繞了幾個方向,但下山時總是會撞見那處草屋。
“這個地方有古怪,要是沒猜錯的話,那草屋裏一定是那人口中所說的李老頭了。”
少年拉了拉帽子,他的氣息很是虛弱,這座山上沒有任何樹果之類的東西,甚至一隻走獸都沒看到,再加上跑了這麼久,他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
“能在這個地方守山的,估計修為低不了,我這一身的血,要想瞞過他從屋前經過應該不可能。”
扶著樹又站了起來,少年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少年抬起手指,重重的點在了身上的幾個穴位,緊接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重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卻變得明亮而有神。
他以自廢一半修為的代價,強行將身體穩定在了最強盛的狀態,但隻能維持半個時辰。
“這麼年輕的靈感境大圓滿老夫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身後傳來一道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少年心中一驚,豁然的轉過了頭。
不遠處,一老人身穿灰袍,手裏抓著一把花生,細長的眼睛正上下打量著少年。
“小家夥,看你這身打扮,山上那兩個打雜的弟子沒事吧?”
自己全身罩在黑袍之中,少年不知道那老頭為何清楚自己年齡不大,但最令得他心驚肉跳的是,他完全看不出老頭的實力。
而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高於自己!
“看你身上血腥味之重,應該不是誤闖上山的人吧!說給老頭我聽聽你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老頭我這一生沒幾個愛好,倒是挺喜歡說書的。”
“說好了你放我離去?”少年冰冷的道,雙眼悄無痕跡的在四周掃動著,心中計劃著逃生的路線。
“桀桀桀……”老頭發出了一陣怪笑聲,掰開一顆花生送嘴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少年知道他在戲耍自己,但卻不怒,還真向老頭講起了自己的經曆,“我是因為身懷上古血脈而被捉到屍邪宗的,對,是屍邪宗,不是這裏。”
李老頭的雙眼微睜,收斂了笑容,鼻頭抽動了一下,但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他無法確定。
“那你是如何被送到這裏來的?”
“假死,我吃了屍丹暫時瞞過了驗屍人,藏在死人堆裏過來的。”
李老頭的眼皮跳了跳,少年的這句話說得太過冷靜,令得他微微感到些涼意,他舔了舔被夜風吹得有些發幹的嘴唇,既然這個少年身懷上古血脈而且還已經騙過屍邪宗裏的那些家夥來到了這裏,那麼這個人,便是他的了。
李老頭的心中有些躁動,輕聲問道:“你是上古血脈的那一脈?”
“檮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