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氣還是有點炎熱。
這天,日上三竿,火辣辣的陽光透過小山坡上一座紅磚瓦房的玻璃窗,直射在房間裏一張掛著蚊帳的木板床上,一個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的穿著短褲的少年大概被太陽曬的屁股發燙了,他忽的一下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床頭小木桌上的小圓鍾,他懊惱的歎了口氣,低聲啐道:“媽媽的,怎麼都九點鍾了。”
這少年名叫傅衝,今年十七歲。一個夏天光著膀子遊山玩水下來,身上皮膚已經被曬的黝黑,有棱有角的麵容上茸茸的體毛在燦爛的陽光映襯下熠熠生輝,倒也暗藏了幾許英氣。
今天是周末,他想起還得上鳳溪河裏去摸魚,便一下子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唉,難得的周末,是不是應該睡個懶覺啊,他心裏嘀咕著,又仰身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打算睡個回籠覺。
可是,房門外一陣“咯咯噠,咯咯噠”的母雞下蛋後的得意洋洋的叫聲很惱人,吵的他想再睡都睡不著,他很鬱悶的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門外隨手拿了把靠著牆壁的掃帚朝那老母雞橫扔了過去,嚇得那老母雞咯咯噠的叫著拍著翅膀倉皇的飛奔而逃,讓他很是解氣!一旁的大白鵝伸著長長的脖子很不解的瞪著小圓眼呆呆的看著無端發怒的傅衝,一副不關我事的神情。
趕走了惱人的老母雞,回到屋裏,家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今天是西河鄉的圩日,他父親傅吉旺旺和母親張秀英一大早就趕圩湊熱鬧去了。傅衝進了廚房盛了碗稀飯胡亂扒拉著吃了,便從牆角下拿了個裝魚的竹籠,打算到鳳溪河裏抓魚去。
家裏大黃在門外見了主人要出門,從背後跟了過來,搖頭晃尾的在他身上磨蹭著獻著殷勤。
“沒事就去找周麗美家的阿花調戲去,別跟著我。”傅衝對大黃哼哼道,他沒空理它。大黃聽了主人的訓斥,果真丟下他,往前麵周麗美家跑,興匆匆去會它的老情人去了。
出了村口,跨過村前小溪,村外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稻田裏的禾苗長勢正旺,微風吹過,飄來陣陣清香。
今天是個好天氣,傅衝心情不錯,穿過一片稻田,便來到了對麵山腳下的鳳溪河。
他之所以要選擇在這裏下河摸魚,其實是有想法的,因為河對麵的山坡上,坐落著二三十戶人家,那紅瓦白牆的瓦房是他同學周麗華的家,他總希望那個俏麗的身影能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能遠遠的看見她也會讓一天的日子快樂無比啊,當然如果能與她打上個招呼,那就一周都有精神了。
可惜雖然她家的大門洞開著,卻遲遲沒有見到有人走動,唉,難道周麗華不在家?
傅衝巴巴的看了半天,實在看不到心上人,隻得放棄了這個奢望,轉身脫了汗衫,穿著短褲下了鳳溪河。一個潛水沒入河水中,在清澈的河水裏摸起了魚。
在流動的河水中摸魚的絕技是傅衝從小練就的本領。這個技術不僅需要他潛水時間長,還需要他手腳快,人的動作在水裏會受到水的阻滯,能練到傅衝伸手在水裏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沒有經過十幾年堅持不懈的磨練是絕對不可能練成的。
而他偏偏就練成了。
傅衝潛水在河裏遊了不長時間,便隨手抓到了一條一斤多重的金黃鯉魚。
嗨,看來自己水裏抓魚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傅衝暗暗得意,他拎了魚上了岸,隨手用一根茅草穿了魚鰓打了個結扔在了岸邊的茅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