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守鎮’嶽府。
嶽通正在呼呼大睡,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嘴角掀地老高。一柄刀鋒抵在他的頸間,下一瞬他便被推醒,“起來!快起來!”
“誰呀~?”他搔搔脖子,半睜睡眼,眼珠一瞥,頓時大驚:“我的媽呀!!”
“誰誰誰誰,你誰啊?要幹嘛?!”
“我家公子在哪裏?!”
嶽通擒著哭腔道:“都說是你家公子了,我怎麼知道呀?”
“我家公子姓梁!”對方冷言提醒。
嶽通大悟:“梁,梁老弟?”
來人將刀鋒逼近:“他在哪兒?”
“他沒事!他沒事!”
嶽通嬉皮笑臉:“……該說,他大概快活著呢……!”
庫房門緩緩被拉開,梁家兩侍衛大步邁進,嶽通看好戲般探著頭跟隨在後。
“唔,唔,唔……”三人聽見奇怪的聲音,直被吸引過去,嶽通心下料想已大功告成,不由暗暗興奮,直到瞧見床榻上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個女子被床褥捆裹如粽子,發髻如瘋婦,實在瞧不出半點美感。
嶽通大步上前,將其束口之物撤去,斥問:“怎麼弄成這等蠢樣?!”
女子萬般委屈地嬌聲哭訴:“他,他盯著奴家的臉看了一個多時辰,奴家正待好生伺候他,他,他就把奴家捆起來了~”說話間眼睛嗔怨地望向離她最遠的角落。
三人隨她目光看去,赫然發現梁沛千正坐在角落裏,似是昏睡著,臉上泛著古怪的潮紅,兩侍衛急步過去,喚道:“公子!”
梁沛千聞聲皺了皺眉,隨後睜開眼來,看到自家侍衛,他舒了口氣,揉著側頸,幽怨道:“怎地現在才來呀,差點出大事了,要不是我狠心把自己給打暈了,你們家世,呃,公子我,差點就貞潔不保了啊~”
居然能把自己打暈,兩侍衛心裏同呼佩服。
突然想到正事,一侍衛臉色肅然,斂聲說道:“公子,真的出大事了!”
梁沛千抬眸看他一眼,疑惑著站起身來,侍衛湊到他耳邊詳細述之,隻見梁沛千臉色越來越寒,方才麵上的潮紅已經完全褪作青白,聽罷,他隻怔然驚恐地盯著侍衛的臉,似乎不敢相信對方所言,侍衛與他對視片刻,終難掩惋惜地低頭輕歎了口氣。
下一瞬,梁沛千突然想到什麼,轉而大步邁向嶽通,幾乎是衝撲過去,雙手猛地擒住他的衣襟。
嶽通沒見過這般駭人的梁沛千,心頭一驚,以為要挨揍,雙手胡亂擋著,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梁老弟,不過你也沒損失啊,貞潔還在!貞潔還在啊!~”
梁沛千對他的辯駁置若罔聞,滿目急切地懇求:“嶽大哥,求你幫幫我!”
嶽通動作一滯,詫異地看著他,不是打他?是在求他?!梁沛千急痛攻心,無力做多餘的思考,見嶽通未言答應,隻當是對方猶豫不決,他忙往懷裏急探,匆匆拿出令牌,往嶽通手裏使勁塞去,聲音急中帶顫道:“給你伏羲木!都給你!我需要藥材,快把能救命的藥材都給我!通通給我——!”最後一句幾乎是大吼出口。
‘虞洞關’外。
李玦久久地站在帳外,一瞬不瞬地望著浮動在帳幕上的忙碌人影,不曾挪過一步。
樊兆走到他身邊,遞還旋索槍,勸慰道:“你休息一下吧,有那麼多大夫在呢,隻要及時止住了血,定不會有事的。”
李玦接過旋索槍,低下頭痛悔自責道:“是我沒能保護好她。”
樊兆一聽,有些生氣:“這如何能怪你!當時那情況……”他聲音低沉下來,輕歎著道:“誰能料想地到……”
兩人說話間,有人從營帳內走出,李玦忙迎上,“大夫,怎麼樣了?!”
大夫擦了擦滿頭的汗,滿臉急憂道:“血是止住了,可……”他一頓,看了眼李玦和樊兆,似有難言之隱。
李玦一急,少有地大聲道:“究竟怎麼了?!”大夫望他片刻,這才惋歎直言:“小姐她……有先天心疾,本身倒也不嚴重,可如今傷到的位置不樂觀,再加之失血過多,導致先天不全的心脈無力過血,目前情況,實在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