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才剛剛分開。”部長喘著氣說:“老二五點多的火車,馮公公和我倒是一起,隻不過沒買到一塊兒,他現在在18號車廂呢。”
“哎?那你們怎麼也現在才走呀?這兩天都幹嘛了?旅遊了?”馬騰躍打趣著口氣問道。
“哎呀,這說起來,一言難盡呀。”部長擺擺手,難聲難色的把話剛說到口邊,室內的空調嗤地吹出涼氣,火車砰砰有聲,穩穩地向前開動,窗外的動景開始慢慢向後退去,漸漸加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馬騰躍望望窗子,撇撇嘴說:“瞧,我們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道來。”
如果沒記錯,馬騰躍記得部長在那三人組裏是個最喜歡沉默寡言的人,可就在那火車的一路上,馬騰躍發誓看到了一個全新式的部長。自打從北京西站說出那句“一言難盡”之後,一直到石家莊站下車,幾乎整段車程中,部長都跟打了幾管子雞血似的,亢奮地如那江河泛濫,滔滔不絕地向馬騰躍傾訴他那不過兩日的“小苦難史”。
部長說:“那天你們坐第一輛巴士開走後,我們所剩下的二十八個人就跟蒼老師一起等下一輛巴士嘛。一直等到很晚,那輛巴士車才來的。於是我們就被拉到了我們初來北京時的那個小村子。”
“哎喲不錯哦。”小強聽到這裏,覺得相比他們,自己倒黴。
部長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說:“誰知到了那裏,安排不了了,所有宿舍統共下來,隻剩下六個空鋪,那個蒼老師一時也想不出好主意了,大家剛有幾句怨言,便顯得有些惱羞成怒了,撕開嘴臉,不再承若安排宿舍,還扯著嗓子,雷聲斥責著讓大家快些下車,各自想辦法去吧。”
小強和馬騰躍聽到這裏,不禁麵麵相覷,小強心想,還是他們倒黴。
“知道嗎?”部長繼續搖著腦袋,皺著眉,一臉正色地講:“那個蒼老師發起怒來,真真嚇死個人哩!”一句話把馬騰躍和小強嗆得哈哈大笑起來。
“那後來呢?”馬騰躍問。
“後來,後來我們大家就乖乖下車了呀。”
“那合著當時有老二和馮公公倆小暴脾氣在場,這也能忍?”馬騰躍很不理解地繼續發問。
部長歎了口氣說:“主要是那一車人裏,除了他倆外,也就沒個有脾氣的了。大家一下車後,便一哄而散了。隻剩下他倆算是有脾氣的,也隻罵罵咧咧兩句,到底成不了事。也怪說當時大家都沒什麼膽量。畢竟都是學生,幾時經過這種事,可說當時還夜黑風高……記得嗎,前晚還下雨呢,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再麵對的是蒼老師那麼凶神惡煞的臉,大家都巴不得快些遠離那家夥呢……哎呀呀,說這些小事幹嘛,後麵的事才有的說呢。”部長擺擺手,馬騰躍和小強聚精會神起來。部長咽了口唾沫,繼續喋喋不休地講下去,“還好那個村子我們以前住過,相對來講還是有些熟識的,我們先找到銀行,取了錢,之後就在那附近的一家網吧裏對付了一晚。在網吧裏,我們哥兒幾個商議著明天的打算,起初我們都想著第二天一早回家算了,可幾番理論下來,大家還都不甘心,最後商議下來,還是決定待在北京。看第二天能不能就在附近或者北京哪裏找個工作,那時還想著北京機會到底多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