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青陽城。

城內一片繁華,此城東臨向陽山,西接青水河,故取一山一河各一字,命名為青陽城,街麵上叫賣聲不絕於耳,偶爾會有一群小孩子從角落裏竄出來,穿過重重人群,手裏拿著糖或者其他的玩意,東跑西撞,更是給集市帶來了另一番樂趣。

幽府。

當家人幽鶴官至二品尚書,又是青陽城內有名的富商,今日恰巧逢喜,幽鶴的夫人臨產,屋內的人忙忙碌碌,端水,遞布巾,門外的幽鶴滿頭是汗,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隨從們也不好說什麼,也跟著有何來回踱步。

屋內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叫聲,雖然夫人不是第一次產子,但是這一次,未免太久,而且夫人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的好。

“大人,貴夫人難產,不知您是想..”

聽了這話,幽鶴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耳邊除了夫人的喊聲,什麼也聽不見了,天空中一聲響雷猛然劈響,所有人都驚訝的抬起頭,卻見剛才還是明媚的天空已經漸漸陰了下來,似墨水一般的黑色自天邊籠罩而來。

不消片刻,整個天空已經是一片漆黑,隨從們迅速掌燈,這黑霧來得突然,完全將天空遮住,整個青陽縣在一瞬間變得比夜還要漆黑。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生了,是位小公子。”

剛聽了穩婆的話,幽鶴也來不及多想,屋內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就匆匆想要進屋去看看。

隻是,哭聲剛剛傳出屋內,庭院之中百花百草,甚至所有的樹木,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墨一樣的黑色,仿佛是被天的顏色所染,嚇得幽鶴又一次呆在原地。

“這孩子...是個孽障啊!”終於,幽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這孩子,留他不得!”

“父親大人!”二子幽聞急忙扯住幽鶴的袖子,悲切的喊了一聲,見幽鶴停下腳步,這才敢再開口說話,“父親大人,他畢竟是您和娘親的兒子,我和大哥的弟弟,您,您怎麼能忍心殺了他!”

“那孽子一出生,這天降異兆,萬物漆黑,生靈凋零,難道還要留著他去禍害人間?”

“父親大人,或許這是吉兆也說不定啊!”幽聞自知這話說出來誰也不能相信,但是他依舊扯著父親,迅速的說出了這句話。

幽鶴皺著眉,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頓了好一會,這才用盡力氣甩開抓住自己的幽聞,又側身拔出一個隨從腰間的佩劍,不顧任何人的阻攔,闖進屋內。

婢女們見老爺這副模樣都嚇了一跳,迅速閃開,幽鶴直接衝到床邊,抓住了夫人的手腕,“夫人,把那孽子給我!”

“夫君!”屋外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自己十月懷胎,還差點就丟了性命剩下的孩子,又怎麼能忍心就這樣看著他死去,“孩子是無辜的啊,你不能殺了他,他是你的骨肉啊,他還沒有叫你一聲爹!”

“他是一個孽種,留他不得,天降異兆,定是難容,若是不殺了他,怕是日後必遭天譴。”

夫人將繈褓裏的孩子死死地護在懷裏,與幽鶴撕扯著,門外狂風哀號,剛才變成黑色的植物,全部萎縮凋零,連同飛進院子裏的飛蟲,螻蟻,也在聲聲啼哭中變成墨色,然後化成一灘灰燼,落在院內。

半柱香的時間,幽府庭院就變成了一片荒蕪。

“父親大人!”

幽鶴一把搶過孩子,提起劍對準了孩子的胸膛,孩子明亮的眼睛閃爍著一絲光亮,乖巧的盯著自己眼前的男人,咧開了嘴,咿咿呀呀不知道是要說什麼,幽鶴不忍心再看,閉上眼睛將頭轉到一邊。

幽聞見此,便知道還有機會,迅速衝了上去,再次拉住幽鶴持劍的手,屋內哭聲,哀求聲混成一片,“大公子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生音剛落,就見一個俊朗的少年衝進屋來,“父親,娘親,二弟。”

“大哥,快勸勸父親,他要殺了三弟!”

幽燁見此情形,也明白了八九分,沒有多問,直接上前單膝跪地抱拳問道,“父親,三弟剛剛出生,犯了什麼錯,還要您殺了他?”

幽燁年少有為,乃是一品護國將軍,連幽鶴也要對他禮讓一份,此刻卻也是怒氣盈盈,“你看外麵,分明是這個孽子作祟,今日,我定是留他不得,你們休要多言。”

“夫君!”夫人不知何時離開了床榻,因為身體的原因,整個人跪在了冰涼的地上,旁邊的侍女要去扶她,卻被她推開本就嬌美的她此刻卻顯得淒慘無比,“孩子是無辜的啊,他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要離開人世,你怎麼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