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哪裏的話,兒媳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兒媳知道老爺一直很喜歡周侍郎家的青玉菊瓣式盆水仙盆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了這木胎海棠式盆翠竹盆景就一直小心藏著,隻等著合適的時機拿給老爺呢。眼下珂兒將它給打壞了,唉……”婉夫人一聲長歎,似在提醒著謝世賢。看吧,我時時記掛著你,可是卻被你的姑娘給攪了局。
不過婉夫人卻著實是不太了解人心。這人哪,大都是對已經到了手的東西看得緊,而那些不是自己的就難免無感了。
這不,雖然這一番話言辭肯切,卻也隻不過是略微去除了謝世賢心頭的疑雲。但見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這事兒就這樣了吧。還有沒有旁的事兒了,沒有就都回房歇了吧。明天咱們府上還要進宮旁觀冊封之禮呢。”
要不是他這麼一說,旁的人都要把這茬兒給忘了。明日正是先前擬定的謝貽玨行冊封之禮的日子,侯府的主子也都是要在邊兒上觀禮的。這要是侯府一家人都睡眼惺忪的,難免會落下個冒犯皇室的罪名。
既然眼下謝貽珂和婉夫人也都沒範什麼大錯,那麼就不如將此事揭過吧。老夫人也是困得緊,都忘了謝貽珂說過的旁的事兒了。“嗯,世賢說的是。今日就這樣了,散了吧。明日行禮,還要養足精氣神才是。”
眼見著這事兒就要揭過,謝貽珂哪裏能讓?於是她便緩步上前說道:“二娘對父親還真是用心,不過女兒還有一事未明。女兒出門的時候院裏下人明明都已歇下了,不知二娘是如何得知女兒深夜外出的呢?”
婉夫人瞧著謝貽珂天真懵懂的樣子真是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但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胡編了起來:“今日因為子歌的事情冤枉了你,為娘實在是於心有愧,所以才想來祥瑞院與你好好說上一番。誰知道祥瑞院竟然沒有落鎖,為娘生怕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所以一時心急便擅自闖了進來。”
不得不說婉夫人設計別人的手段並不高明,但是編起瞎話就無人能敵了。明明在外人看來是一處死局,卻偏偏給她走了出來。連謝貽珂都要忍不住為她拍手見好了。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謝世賢又是一個哈欠,一邊說出了這話來。看來他是困得不想再追究了,如此一來,倒顯得此番事情有些胡鬧的意味了。
而這隻能說是婉夫人挑的時機並不算好了。若是白天大家還能有功夫陪她扯皮,但是明天全家人都要進宮,哪裏還會有閑心在這兒磨呢?
“即便如此你今日舉動也是有失穩妥了。你可是侯府嫡女,怎麼能做出這種沒有體麵的事兒呢?”老夫人消了氣,簡單的訓了謝貽珂兩句隨後吩咐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都歇著去吧。”
幾人紛紛點頭稱是,隨後依次離開了祥瑞院。而柔夫人卻故意留了一會兒,見別人都走了,才拉著謝貽珂問道:“我的好姑娘,你老實跟娘說,今日到底是怎麼了?子晴呢?你騙得了旁人可騙不了娘。你們可是遇著了什麼事兒?”
“沒有,您多心了。子晴前幾日就和我請好了假,要過兩日才回來呢。女兒就是看她走了才得空出的院子,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跑出去給女兒告狀去了。”謝貽珂生怕事情真相會嚇壞了柔夫人,便不得已出言欺之。“娘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宮裏典禮怕是要勞碌上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