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告訴自己沒有中毒麼?那又為何要這樣做呢?謝貽珂用左手來回撚著銀針,一邊再度陷入了思考。
半晌,謝貽珂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了,便索性也不再浪費時間,將這幾樣物什一一審視了起來。
筆,沒有問題。
硯台,沒有問題。
墨錠,也沒有問題。
剩下的便是這一遝紙和盆景了。
查到此處,謝貽珂便先將澄心堂紙捧在了懷裏,緩慢地翻查了起來。她總覺得這紙中會夾有什麼線索,或者又是一封血書也說不定啊!越是這樣想著,謝貽珂手下的動作就越是慢了下來。可是一遍過去了,沒有。二遍,還是沒有。謝貽珂覺得詫異至極,卻不信邪地又翻看了一遍。但是,還是沒有。
“怎麼可能!”謝貽珂咬緊了嘴唇,一時間心中轉過了百十個心思。最終,她定了定心神,將目光移向了旁邊的木胎海棠式盆翠竹盆景。既然旁的東西都沒有問題,那麼可疑的便是你了。謝貽珂死死地盯著這盆精美的盆景,而後猛地將它捧了起來,沒有絲毫猶疑地將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盆景應聲碎裂。翠竹摔作了幾段,鈞窯天藍釉六方六足花盆也碎成了幾片,盆景中的裝飾土自然也散落了一地。而這雜土中赫然又是一張紙條。見此,謝貽珂便拾起了紙條讀了起來:
“喜賀。此信乃唯一線索,現已掌握汝手。運用得當與否取之於汝。
今此舉小試牛刀焉,以進彼之了解。然告之未嚐可否。
重此丫鬟,此其一也。
心善而軟,此其二也。
心細如塵,此其三也。
另項待下回再斷,欲知此項為何乎?示之無妨。
實乃竹上銀針附有劇毒哉。
此致,盼再會。”
什麼!謝貽珂將這封信反複又讀了數遍,隻覺得其中的信息著實不少,而與之並存的疑問也不可謂不多。
第一,依其所言自己現下已然掌握了全部線索,可自己卻沒有絲毫頭緒,這點還要再仔細推敲。
第二,看來這人對自己的性子已經試探得差不多了。信上所言第一點自不用多說。而第二點看來是出於自己對子歌的憐憫,如果自己沒有給子歌蒙上那布單便也不會發現那紙條了。至於第三點嘛,看來就是出於能否找到這第二封書信了。沒想到這男子竟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做出此番動作,看來自己是不能小瞧了他了。
繼續往下看這封信,下麵第三處要注意的便是銀針淬毒一事了。這人怕是沒有猜出自己會否中毒吧,所以才要留待下次再斷。從信上看出的信息暫且就是這些,而另謝貽珂更為在意的其實還是這信中所包含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