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夫人知道,謝世賢是不可能不理自己的,他這麼說隻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落水一事的實情而在生氣罷了。那死丫頭什麼時候這麼能言善辯了,婉夫人心裏恨恨地想著,人卻是緊挨著謝世賢坐了下來道:“老爺……不是妾身不想告訴你,隻是妾身確實是有難言之隱啊。”
“難言之隱?你對我什麼時候也有難言之隱了?我們這麼些年的夫妻情分,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麼?”謝世賢心裏早已隱隱有所察覺,恐怕落水一事真的與謝貽珂並無關係。但是婉夫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自己就是想幫也幫不上手。再加上今日皇上私下裏和自己說,使團打算再有一月不到就要離京,所以冊封典禮之後很快就要讓謝貽玨代去公主和親了。諸事煩心,謝世賢的情緒也實在是高漲不起來。
婉夫人見謝世賢眉頭緊鎖,便又把身子向他靠近了一些,手也輕輕地撫上了謝世賢的大腿。“老爺,您就別生氣了嘛……妾身好好服侍服侍您還不成麼?”
聽了這話,謝世賢不喜反怒,一把拍下了婉夫人的手,厲聲喝道:“起開!你一天天腦子裏都想些什麼!你可知道玨兒最多不出一月就要遠嫁龍奎了!虧你還有心思想這些事!”
婉夫人聽後也是心下一驚,雖然她早就知道這次宴席上被皇上看中的女子會去和親,但是也沒有料到會是這麼的突然。“老爺這話可是當真?玨兒果真非去不可嗎?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你以為呢!皇上說過的話豈能兒戲!”謝世賢深深地哀歎了一聲,本來皇上已經和他約定好了,自己獻出嫡女謝貽珂去和親,皇上就重新將自己的爵位恢複成靖國公。沒想到,那該死的龍奎太子竟然看中了自己的小女兒謝貽玨。雖然現在國公之位的交易還在,但是自己更喜愛的小女兒就要遠嫁他鄉了,謝世賢真是惆悵得很。要是去和親的是珂兒就好了啊,謝世賢有些罪惡的想著。
雖然想是這麼想的,但是畢竟牽扯到兩國邦交大事,謝世賢並沒有打算做出什麼舉動來阻止這事兒。不過婉夫人顯然不是這樣想的,“老爺難道真的忍心將咱們聽話懂事的玨兒就這麼送到龍魁那鳥不拉屎的地界去?況且老爺是朝中的重臣,一定比妾身還要清楚。咱們答應與龍奎和親不過是緩兵之計,等到時機合適,聖上必然會再次出兵攻打龍奎的。到時候我們的玨兒肯定就是這場爭戰的第一個祭品了。老爺,您難道就真的打算看到這一切發生麼?”
的確,天順自立國以來就看不慣龍奎,再加上兩國從前的曆史因素幹擾,以往講和的幾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推翻了。而這次,要不是因為天順國庫空虛,皇上也是斷斷不會如此輕易講和的。所以,待我方國庫充足了,皇上定會傾覆約定,就像兩國的先祖那樣,而和親的女子,就會是這場戰役的第一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