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方才答應環兒了,你就再辛苦一趟,領環兒去與子桃見上一麵吧。”說著謝貽珂起身到裏間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了子晴,“就說是主仆一場,讓她好自為之吧。”
子晴接過銀票就要出去,謝貽珂又上前一步輕聲在子晴耳邊說道:“一會兒再見了子桃靈活點兒。”說完又恢複到正常的音量道:“環兒是你舉薦的,我信得過。現在咱們院裏又是這麼個情況,我就破例將她提為一等丫鬟了。”
子晴略有遲疑,像是在消化這番話,片刻後才說道:“小姐提拔這丫頭是信得過奴婢,奴婢惶恐。”
“不必,你也隻是做好分內之事罷了。不過既然這人是你舉薦的,以後你遍多提點著些,莫叫旁人看了笑話去。”說罷謝貽珂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今天就叫海棠來替我更衣吧,你們回來後直接回房休息便可。”
“是,小姐。”兩人恭謹作答,之後行了禮便退下了。
……
柴房外,子晴吩咐守門的小廝打開門後就將他打發了。
雖然這是侯府,但是柴房與一般人家的別無二致,都是用簡易的木板搭成的。整個柴房內裏長寬不過十步,房頂簡單鋪著些稻草,木板之間有的還露出很大的縫隙。在這初冬的季節裏,柴房裏外竟讓人感覺不到溫差。
子晴帶著環兒進了柴房裏,冷不丁聞到柴房裏那股木頭腐朽的氣息,環兒一時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侯府的柴房怎麼是這樣的啊?”盡管環兒之前是粗使丫鬟,也從未在侯府院裏見到過如此衰敗的光景。
“侯府大了去了,總會有一些個不受重視的落魄地方。”子晴小心避開了堆滿一地的柴火,走到了柴房裏麵的角落。這裏在婉夫人的授意下被人用柴火圍了起來,讓人覺著還能稍微暖上一些。
盡管婉夫人給送來了一**被子,但蜷縮在地上的人仍舊瑟瑟發抖。畢竟原先都是主子身邊得力的人,哪個吃過這般的苦頭?
婉夫人的丫鬟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而子桃因為剛剛又受了罰,身子疼痛難忍,正趴在地上小聲啜泣著。聽見有人來了,子桃艱難地抬起頭,一見來人聲音都害怕得顫抖起來:“你怎麼又來了?我、我已經將杖責都挨完了!”
子桃剛被拖出去的時候也曾試圖大喊冤枉,誰料她喊得聲音越大那打人的婆子打得就越起勁兒,嘴上還嘟囔著每個被主子罰的下人都喊冤,她非得讓子桃長點記性不可。再這麼狠狠地挨了幾下之後子桃便認命了,想著先忍一時之氣,日後自己有謝貽珂和婉夫人兩座靠山,總還會有翻身之日的。
結果沒曾想,婉夫人隻派人過來送了一chuang被子。而自家小姐呢?半日沒吭聲,自己好容易要睡著之時竟差人將自己又拉出去打了一頓。現在再看到子晴,子桃隻覺得像是看見了閻羅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