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拿起苗兒舉著酒杯的手,將兩杯酒一起倒入自己的口中。然後放下杯子。大家劈裏啪啦鼓起了掌和哄叫聲。

“我要走了!”肖雨突然對張博和苗兒說了一句。

“不能三天後再走嗎?”張博看著她的一身紅裝。

“我現在就走,你們免送,很多人等著鬧洞房呢!”肖雨笑不起來的說。

“怎麼走?”苗兒問,有些留戀。

“我在城裏時定好了出租車,原諒我不該加這個插曲。”肖雨說。

苗兒張開雙臂,緊緊的和肖雨抱在一起。

“為什麼女人都那麼自私?”肖雨在苗兒的耳邊說。

“我也不知道,但我忘不了咱倆的那個約定。”苗兒輕輕的說。

“我寧願相信這個夢。….。”肖雨輕輕的說。

“你什麼時候再來?”苗兒輕輕的問。

“等瓜熟蒂落,你把金童玉女生下來的時候。”肖雨輕輕的說。

“我會告訴你的,讓他們認你做媽媽。”苗兒輕輕的說。

“我樂意,我會教他們去讀他們爸爸的書。”肖雨認真的說。

兩人鬆開了擁抱,肖雨又麵對張博,伸開雙手,眼睛潮潤的看著張博,邀請張博擁抱一個。

“來,沾沾你的喜氣。”肖雨見張博沒有反應,大方的說。

苗兒繞到張博身後,推了張博垂著的手,張博的兩手抬了起來,是苗兒給他抬起來的。

肖雨沒有看到這一細微的動作,她撲入張博的懷中,心中四海翻騰,張博機械的擁抱她。

“我和苗兒有個約定,下輩子你是我的,讓苗兒去省城,我來當院長。”肖雨流淚了。

“噢…。”張博有了反應。

此時,屋外大喇叭裏傳來一個溫情的女音:“各位來賓,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各位親朋好友,現在播頌長篇小說《臥佛謠》,作者張博,我為什麼寫這個,因為這裏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最後哭的人笑了,笑的人哭了。所以寫這個,盡管不好看,就像《哈澤.穆拉特》裏的牛蒡草。第一回,臥佛青山風蕭蕭,在我的家鄉,從古到今流傳著臥佛歌謠:臥佛爺,臥大殿,看著百姓種良田。打了糧,千萬石,百姓燒香來還願,身前跪著許願的,身後站著親臉的,臥佛老爺放了個屁,猶如台前唱大戲…。”

“這是一種宣傳,喚醒家鄉人對淳樸生活的回憶。”肖雨改了話題。

“家鄉要改變,家鄉要治理,環境要自然,治病要防病。”張博擁著肖雨,他感到肖雨的心跳,跳得很有力,很深情。深情的溫暖都傳入他的身體。

“我要你的書陪伴我的一生,陪伴到我和苗兒的那個約定。”肖雨好像很堅決。

“隨你們吧,你們的約定是幸福的夢想。”張博善意的提醒她。

“我知道,但那本書是實體,是摸得著,看得見的。”肖雨原來也固執。

張博沒在言語,他知道,女人一旦失控,那將是很難看的。他調轉了話題說:“不要走這麼急,玩兩天吧!”

肖雨鬆開了張博,輕聲說:“我該走了,再見吧。”

大家讓出一條路來,肖雨眼裏閃著一簇淚花,苗兒看到了,張博也看到了。

肖雨走了,頭也沒回。

新房裏顯得很安靜,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苗兒看著張博,張博看著苗兒,苗兒一下撲到張博的懷裏,雙肩抽動,淚洗粉麵,妝也已亂,嚎啕大哭,哭得人心顫顫,哭得來鬧洞房的人也淚流滿麵。

苗兒猛然抬起頭,推開張博就朝新房外跑。

“你幹什麼去?”張博說。

“我要去送肖雨姐。”苗兒一蹦一跳的出了新房,出了院子,出了大門,消失在大門外。

這舉動,驚了鬧洞房的人,驚了院子裏的人,驚了大街上的人。

隻有喇叭裏的聲音沒有驚,甜甜的在評說:“姑娘姑娘你別羞,小夥子掀了你的紅蓋頭,你倆抱著翻跟頭,生了一窩小娃頭。當官的,去念書,誇官亮職禦街口。種地的,扛鋤頭,來年又是滿倉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