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姐,我應該敬你。”一青是紅紅的臉兒,流動著湖水的眼睛。
“姐不白敬你,敬你一杯唱支歌。”一夢顧盼的眼神望著一青,舉著杯說:“幹!”
“幹。”一青無奈,隻好飲下:“姐,我不會唱歌,我朗誦詩吧!”
“也行。”靜緣在大盆裏,用筷子揀著菜住嘴裏送。
“好吧,我隻好同意,有人講情。”一夢有了點酒意,看來也不能喝。酒量不大。
“春水/又是一年了/還這般的微微吹動/可以再造一個影麼/春水溫靜的答謝我說/我的朋友/我從來未曾留下一個/”一甜甜而稚嫰的聲音說:“完了。”
“四時緩緩過去/百花互相耳說/我們都隻是弱者/甜香的夢/輪流著做吧/也輪流著飲吧/上帝是這樣安排的嗬!”靜園接過來朗誦。
“冰心,偉大的作家,上學的時候我沒有領悟到她詩的真諦,現在領悟到了。”一夢端起酒杯,與靜緣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有幸酸的。別?鬱,心太悲。”靜緣不象是小學文化。
“歌唱母親,歌頌情義,歌頌童貞,歌頌大自然。”一夢脫掉外套,隻穿內小紅杉,也許是酒的作用,在房間裏跳了一段肚皮舞,真情真摯,含笑,收放自如。
一青端了一杯酒送給她,她停舞,雙手接過飲了。在大房間裏旋轉,走步子,走貴妃醉酒的步子。
一青又端了一杯酒,送給她,她依然接過一飲而盡。
“唱支歌吧!”靜緣微笑著說。
“好吧!/在雨夜裏飄落下/黃的花白的花/帶雨的花使我想起了她/就象是含淚的她/為什麼總把頭兒垂下/默默的不說一句話/見她流淚,見她不說話/真叫我心牽掛/…。”一夢唱,一夢唱的是《淚的小花》。眼裏飄了淚水,流淚流到腮,從腮流到唇,染白了牙。
“在夜裏明月下/有幾朵含笑的花/含笑的花使我想起了她/她的笑顏裏象彩霞/隻要她笑叫我常牽掛/深深的笑象朵花/見她含笑,見她不說話/…。”一曲一淚,一句一淚,一字一淚,流淚的一夢,流淚的小花。
她舞著,表演著,象個角色進入到歌詞裏,溶入到情海裏…,也許,她想起了童年失缺的母愛,成長中失缺了父愛,上著學飄流到柳家三半兒的身邊,王辛的死叫她辛酸,想起了愛著她,她愛著的人,押赴刑場,腦漿飛天…,自己也算個啥呀,走錯水路上錯船,總是牽掛心中的岸,…。
一青又斟了一杯酒端給一夢,一夢接過,一手牽了一青的手,自己飲了半杯,剩半杯遞到一青手中。
“姐姐的半杯,喝下吧。姐姐有話給你說。”一夢和悅顏色的說。
一青喝下,說;“姐,你醉了吧?”
“姐姐心裏沒醉。”一夢含著笑說:“假如有一天,姐姐去旅遊,這個館就托付給你,等姐旅遊回來,你就賞給姐碗飯吃。”
“這個會館你永遠是老大,不管你是去那裏,那怕沿地球走一圈回來,你還是一青的姐姐。”一青雖受感動,但還是心明眼亮,她知道她說的那個旅遊,意味著什麼,但還是流了淚,小鵝蛋形臉,緋紅嬌俏。
“來,喝杯酒吧!”一夢坐回原位:“靜緣老妹,你來短短幾個月,成了姐的心腹,假如我去旅遊,或許一年半載,或許十年八年,但必須去,你來扶持一青,很多事情她不懂,風月江湖多漩渦。”
“老姐放心,我們會時常見麵的,我自飲一杯,好酒好情。”靜緣女詭異的一笑,詭異的正氣。
“姐妹仨同幹。"一夢說。
忽然,燈滅電停,但見窗外月兒東升,把一天銀輝織成了網絡,落在樓下的河麵上。河水滔滔,把月兒的網兒剪得肢離破碎。
電又來了,燈又亮了,三人酒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