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也坐在椅子上打盹,一隻蚊子飛來,將周光吵醒,他趕忙站來去追趕,是隻花蚊子。
“怎麼,這裏有蚊子。”張博閉著眼睛問。
“那個地方都會有蚊子。”周光說。
“我們那裏,一個青蛙,一個蚊子,全沒有。”張博告訴他.
“怎麼回事?”周光問。
“因為山上排下來的水有毒。”張博一語道破機關。
“原來如此。”周光終於將那隻花蚊子打死。他見張博閉著眼睛,局:“做夢了?”
“現在沒有。晚上做了一夜的夢。回到了家鄉,夢見我的家被燒了,我的義姐死去了,我的小妹懷孕了,這一切,都象真的一樣。當然,我們不是惟神論者,總感覺怪怪的。″張博愁緒滿懷。
“男人也有更年期,你是不是更年期綜合征。”周光擔心。因為是兄弟。
“不會的。我還夢見,我升至省城的上空,來了一朵槐花雲,我乘了上去,微弱的月光下,美麗的山河,美麗的城市,美麗的交通,美麗的氣息。我在美麗中走過,我在清涼中走過。”張博回憶著說。
“夢見我的家鄉沒有,大山深處,山嶺疊翠,林風如琴鳴,飛鳥音婉轉,流水有曲調,我在山腳下的田裏,我拉著梨,妻子在後麵扶著,到了地頭,歇息,歇息間,我妻子給我唱一曲沂蒙小調,咱們的共產黨,領導的好…”周光很甜蜜。
“回到原始社會啦,人拉梨,給咱們的黨抹黑。”張博被他逗樂了。
“今天晚上的座談會你講什麼?”周光問。
“什麼都有,永遠講不完,今天晚上就講講你吧!”張博認真的說。
“如果我有可講,有我可講,我被可講,也是一種幸福的事。”周光說。
“你身上還保留著咱農民那份純真。”張博說。他睜開眼睛。
“土生土長,耐得有人當古物發掘。〞周光自嘲的說。
“隻要有價值,必須挖掘,象打井一樣,開出新的泉水,讓饑渴的人,滋潤一下心田。然後再灌溉田地,長出茂盛的五穀。”張博堅決的說。
“我也這樣想。”周光說。有同感。
“今晚你講一下你的心得,不要一直沉默不語,把知道的,農村中的一張鐮,一柄钁,一把鎬,一頂六角草帽,都拿到桌麵上,看看刃磨成,什麼樣。”張博激勵的說,音質純美。
“這個咱熟悉,應當講,從鐮刀的磨損程度,能計算出多少汗水,多少血粒,轉換成多少糧食。”周光懂得了張博的思路。
“這些帶有古味的,純樸的食糧,不加任何成份和調料,就十分香。還用什麼特殊們藝術加工,本身就是一種加工。絕對不能把一頭豬,寫成一頭牛。"張博有了新的感悟。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推心置腹,從一個女人的懷孕,講到孩子們出升,講女兒的哭聲是什麼樣的,講男孩的哭聲是什麼樣的。“講嬰兒爺爺的激動,講嬰兒爸爸怎樣高興的麵孔。等等等等,還有那栽一顆樹,需要多少水才能栽活。
“呯呯呯”,門被敲過之後推開,女服務員甜甜的笑著進來。藍色的西服裙。工作服。
“有事?”張博看到她眉中有個痣。
“中午二位沒有吃飯,現在是晚餐時間,請用餐吧,”女服員說。
“謝謝,馬上去。″周光說,女服務員退了出去。
張博穿了鞋,說:“走,晚餐。”
周光提了那一次性飯盒,四隻水餃:“去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