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榮去逝了,哥身邊沒有近人,張博你這個帥氣的老男人,不隻是外表的帥,而且從心裏往外帥,帥的那顆心在流血。在師家林追悼會上的那一幕,使自己變得瘋狂了,那些人都瘋狂了,都看到了他那顆心,托在手上跳動,那不是悼詞,那是兩個星球碰撞在一起,而迸發的熱光。張博,我的哥,你就是你喲。
苗兒呀!你自己…,能給哥走到一塊嗎!能,肯定能,隻要自己不退縮,即使變為一滴血,也要溶在他的血液裏,在他的身體裏流動,一直流進他的心房,打開他心房的門兒,整日價在他心裏跳動。
苗兒想累了,從寫字台前的椅子裏站起,走到落地窗前,心中好象有一種巨大的不安寧,也就是坐臥不安的那種。
此時,日已西沉,本地人所說的傍黑這個時間來到了,一天的結尾,前麵門診大樓的燈光自由的從窗裏走出來,投射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散落在空中,象個光的彩球在空中漫步,散落在院中的草毯上,散落在草毯中的石榴樹上。
苗兒驀然發現,一個穿著很整齊的男人從門診樓朝辦公樓走,在光暈中,很耐看。有一米七多的身高,說不上胖,也說不上瘦,很整齊的短袖的衫,筆挺的西服褲,國字形一般的臉,知識型的近視鏡,自然發型,走路很穩健,手裏拿著幾頁紙。
苗兒收回目光。苗兒知道他是新來的副院長,是分管業務,昨天才調過來,大學畢業後,在縣人民醫院待過,臨床主治醫師,聽說工作能力很強,專業技術蠻好,他叫劉言,昨天剛來就請纓上陣,苗兒給他三天時間,把院裏的情況了解一下,寫一份印像報告。
“怦,呯,呯”三聲,敲門聲輕而有禮貌。
“進來。”苗兒從暇思中驚醒。
推門而進的是劉言:“院長,沒開燈,太節約嘍。”
苗兒無意思的看了看模糊的吊蓮,這才發覺沒開燈,房間裏的光線是門診樓上的燈照射過來的。
“打開燈,開關在門側。”苗兒告訴他。
劉言打開了燈,帶來了光明,手裏拿的稿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一定是那印象報告,苗兒推想。
“有事?"苗兒對副院長的到來很不高興,打斷了自己思考的線路,而且又是下班時間,當然,苗兒永遠是上著班的,隻要有事幹,一直是馬不停蹄兒。
“這是印象報告。你的車在樓下,所以我就上來。”劉言簡潔的說。
“放在桌上。”苗兒在落地窗前沒動,並非是擺上司的架子:“口述一下。"
“總體來說,院長治院有方,很多地方有些人情化。還有,科室骨幹人員單薄,臨床醫師交接班及休息時間也應做對應調整。”劉言直言不諱的說。
“在開發區搞了個試點,業務精英調走了三人,加上站下去和鄉醫一塊做回訪。這是一個原因。”苗兒說:“看來你有真才實學,我也正捉摸這事,鄉醫青黃不接,農民交了農合款,有一些鄉醫不幹也不合所,工作難度很大。”
“說明白還是待遇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在家庭信息健檔中,發現人死了十多年,血壓標準,收縮壓還一百二,舒張壓還八十呢,也不知前任院長安排了什麼人去幹的這份工作。”苗兒又說:“我現在用了一套按步就班的方式,派站長蘇誌浩聯手鄉醫,逐村逐戶,登記建檔,一次成功。〞
“我想,這個辦法很好,就是慢。”劉言笑了笑,牙齒比燈光還亮。
“沒有更好的辦法,這辦法,還是從老百姓的一句諺語中悟出的。〞苗兒說到這裏有點想笑。
“什麼諺語。"劉言感到有意思。
“老母豬點窩,一個蘿卜一個坑,笨方式。”苗兒笑了,笑出了聲。
“院長真奇才!〞劉言也笑了,氣氛活躍。
“吾家郾城溪邊住,溪畔垂煙幕…"苗兒的手機響了,這鈴聲是朱榮葬禮後下載的,她被這首歌深深的感染了,同時被被張博的另類悼詞感染了,因而下了這鈴聲。
“喂?〞苗兒打開了手機:“真真…!"
手機裏聲音較小,劉言沒有聽到對方給苗院長講什麼,但見苗兒拿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臉上頓時花容失色,把劉言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