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徒步來到礦山上,他從不開車來礦山。遠遠就看到辦公室門前一堆人群,他快步像狼的速度一樣,從人群縫裏進入辦公室,因為他瘦小,人們幾乎沒注意他。還是,有人發現了:“王老板進辦公室了。”
有兩個男子捉住一個女人推進辦公室,按到座位上。
“怎麼回事?孟管工。”王允問電腦桌前的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這女人很辣,叫李一蘭。是上村的,前兩天剛下雨,我們的工人抽水時,她跑來把電機給推到礦場的水裏,幾十米深給摔壞了。”孟管工用手扶了扶眼鏡說。並向王允使了一個眼神,好像是說沒這回事,給這個女人扣頂帽子。
“李一蘭,我們是合法手續的礦山,你破壞生產,是犯法的,一個發電機組幾千塊,你賠得起嗎?”王允扯開嗓子,瞪著凸眼大聲訊問。
“姓王的,你睡迷糊了沒有,你開礦山賺錢可以,老天爺下的雨在你家礦裏,幹嘛要把水排到我將要收割的麥田裏。礦山前那是五百多畝小麥,我是群眾代表,我有權製止你的工人排水。”李一蘭憤怒的說,他三十多歲,齊耳短發,紅臉,嘴角上有一抹外流的血跡,漆黑的眼珠散發著不屈的光。
“你還有理了,我讓公安局警察來抓你,你信不信。”王允雞爪手指著李一蘭。
“怕抓就不來山上,隨你便,我還有發動群眾,這五百畝小麥沒完全成熟就會死掉、死光。你們礦山上的水有毒,有化學物質,不信,我們取樣品去質檢部門化驗一下。”李一蘭並不害怕王允的威脅。
“我礦山最近一段時間被人偷東西,是不是與你有關?”王允拍案而起。
“栽贓是你的拿手好戲,真卑鄙。”李一蘭猛地站起來,兩男子又把她重新按到座位上。
“卑鄙不卑鄙你說了不算。”王允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對李一蘭說:“讓派出所來審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了那裏更好說。”李一蘭由憤怒轉為鎮靜。
王允的電話接通了。
“喂,是王老板嗎?我是派出所所長辛懷。”王允的手機傳來聲音。
“是我,老辛,我這裏抓了一個破壞生產的賊,麻煩你過來提走。”王允嘿嘿的笑著說。
“十分鍾到。”辛懷的聲音,好像王允說的是真事。
王允坐到沙發上,孟管工端來一杯水。
“王老板,喝茶。”孟管工點頭哈腰要離開。
“附耳過來。”王允對孟管工道。孟管工急忙附耳,王允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後,盯著李一蘭一笑。孟管工連忙輸的:“是這樣,我當然實話實說。”
李一蘭在兩個男人挾持著,她看著王允和孟管工的醜惡嘴臉。
王允坐在那裏悠然自得的喝著茶,心裏非常愜意,每喝完一杯,孟管工都要卑躬的給他倒茶。
約莫十五分鍾光景,警車“哇兒哇兒”的明著警笛開進了礦山,在王允的辦公室前停下。
警車下來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很文瘦。有一米八五左右,大嘴叉子,他就是辛懷。後邊跟的是個胖墩,又下來個女的,中等身材,很平常,胸上能開飛機。
辛懷大步走進辦公室:“那個女賊在哪裏?王老板。”
“請坐呀,老辛,就是那個。”王允指了一下被兩男子摁住的李一蘭。
“不做啦,改天你請我吧,我把人帶走,證人一同跟著,還怕她翻案不成。”辛懷從腰裏摘下手銬,走到李一蘭麵前:“請配合一下,我是派出所所長辛懷。請跟我走一趟。”
辛懷亮出工作證,在李一蘭的麵前晃了一下,沒等李一蘭反應過來,手銬便銬到李一蘭的手上。男胖警和女警花上前拖住李一蘭走出辦公室。
李一蘭本想反抗,掙紮著要說話。
“上車。”男胖警嚴厲的說,有力的大手粗胳膊把李一蘭推上了車。
女警看了一眼王允,心想:什麼王老板,像個卑鄙小人。然後,她上了車。
孟管工也上了車。
辛懷和王允握了握手說:“老兄,小弟一定處理好。”
“多多費心,今天晚上西客來見。”
“到時再定。”
辛懷上了警車,於是,警笛打開,呼嘯著顛簸著向礦山外駛去。
王允望著駛去的警車,心裏哈哈大笑,然後,他對沒散去的人吼道:“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
臥佛鎮,南五公裏以臥佛山為鄰,鎮上樓房林立,錯落有致。在坐北向南的中心,有半月形五層大樓,鎮政府各個機構都在這裏辦公。
大樓西臨為百畝廣場,東是計劃生育服務站。派出所就在大樓以西,廣場以東的中間倆單元二層的樓裏。它和司法同為一樓。大門以外就是一條近二十米寬的水泥路。路南就是賓館、大超市、郵政、聯通、移動等等。
拉著李一蘭的車一進鎮西牌坊,警笛聲就戛然而止。它呼嘯著進入派出所大院。停在一顆梧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