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音符飄來的方向走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座亭子,亭中坐著一男子,如墨般長發高高束於冠中,耳畔撥下兩股垂於胸前,他清冷如霜,眸子清澈如水,傳遞著絲絲涼意,卻讓人不自覺的想靠近。
喜靜之人大多是這樣,昭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為何帶著麵具,那如花豔般綻放的麵具擋下了他半張臉,花色妖嬈,與身與景都顯得格格不入。
薄琴立於身前,他席地而坐,白淨的手輕觸浮琴,低眉作響,對於昭君的靠近仿若不聞。
昭君自然不忍打斷這美妙的音符,甚至於感到熟悉,是的,是熟悉,這種讓人身心寧靜的音符,她絕對有聽過,可是到底是在哪裏、又是什麼時候?
琴聲鄂然而止,昭君也因此嚇了一跳。
“姑娘此番是為醫藥而來的吧?”不等昭君回答,他又說,“竹屋桌上有姑娘所需藥材,宮中藥物缺乏,姑娘取足份量便可,在下不送!”話畢,琴聲再起。
昭君本想說什麼,聽到後麵四個字硬生生的將話咽回去。
原來是她看錯了,他果然還是如外表般冷漠,而且還很孤傲。說了一大串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現在雖然不是什麼美女,但也醜不到哪裏去吧,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昭君有些憤憤不平,還不知道給她藥材是不是真的。
走進竹屋,昭君傻眼了,桌上放著的全是她所需的藥材,份量適中,品質上等,昭君差點沒感動的哭起來,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至少還有醫者風範。
從桌上取出一個小袋子,將藥物裝入袋中,又掃視了下房子的布局,整間房似乎除了這張桌子就是藥材,一共也隻有一間房,沒有床,他睡哪裏?還是說他不睡這裏?她向外看了看,外麵除了曬製的藥材也無有他物。
有身份有本事,身在皇宮居然住的連她的冷宮都不如,真是一個怪人。
提上藥她又來到了亭中,琴音依舊,昭君欲言又止。
“行醫救人,醫者之本,收好你的藥,走吧!”
昭君再一次訝異他猜到自己所想,也再一次被他的逐客令無話可說,。將藥材藏與袖中,移步離開。
有了藥材,昭君步伐也變得輕逸,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褪去,隻要服下這幾貼藥,何曉曉就能醒了,想想她就覺得高興。
“站住!”一個聲音猛然從後麵傳來。
昭君止步,慢慢轉過身來,她怎麼就得意忘形了,這是前殿,守衛相當嚴格,來往的人也很多,這一次被抓到一定會很慘。
看清來人,她不禁又是一驚,忙低下頭,往後挪了挪。
張興打量著這個大膽的宮女,剛才還洋洋得意,怎麼一看到他就變成這個樣子,認識他並且怕他?宮中認識他的人不多,這名宮女行蹤可疑,一定要盤問清楚。
“你是哪個宮的?”
“我,我……”昭君咬著嘴皮,不能說是冷宮,冷宮人出現在前殿,罪名不要想也知道很慘。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宮女?”張興繼續追問。
昭君猛的一顫,她反複提醒自己,一定要鎮定,一定要,但是張興是國師的人,國師非善,他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怕是不可能的,而且比李展更覺得可怕。
“既然不是宮女,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