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了三日,花九歌的傷寒早已痊愈,她估摸著該會冥月宮了。回青丘前雖然告訴過玄哥哥,她會過幾日再回去,可那時她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很多問題在她腦海裏繞成了一團亂麻,怎麼都解不開。
不過照如今的形勢看來,青丘也不是一塊能讓她安靜的地方。
她歎了口氣,偏頭望了望旁邊那個非要拉她出來散步消食的男人。
這幾日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可越是這樣,她心裏莫名的不安感越濃。
“離夜哥哥,”花九歌偏過頭去試著叫了一聲。
他轉過頭來,用探尋的目光打量著她。
“……沒什麼。”話到嘴邊又被她憋了回去。
他轉過頭去,繼續若無其事地看著正前方鋪了一地的枯黃的落葉。
這條小徑是當初爹爹特意讓人開辟的,青丘紫竹林不比其他地方。這是一塊獨特而神器之地,不僅這裏的竹林都呈現出獨特而尊貴的紫色,而且還有這些茂密的竹林還有冬暖夏涼的作用。
隻是,這麼獨特而尊貴的竹林,卻還是無法抵禦夏日蚊蟲的入侵。於是爹爹特意在竹林四周開辟了一條小徑,小徑兩旁種上層層防蚊蟲的樹木。這樣夏日來臨之時便能減輕許多不必要的煩惱。
當然,其實種樹不一定非要開辟小徑的。主要是竹林裏光線實在太暗,爹爹自然得別具匠心地為自己那位挑三揀四又胡攪蠻纏的娘親開辟出一塊安靜的散步之地。
順便也成了兩人打情罵俏的最佳場所。
花九歌的腳步踩過滿地的枯黃,小徑上秋日的淒迷就如古戰場殺戮後的頹敗。她一路都在心裏醞釀著。
其實那些話是很好說出口的,如今冥月宮終歸才是她的家,如今她風寒已痊愈,回去自然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可她卻遲遲不敢開口。
開口便意味著離別,而這一別大概就真的是後會無期了吧!
他們都要她選擇,而她也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花九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不敢?為什麼是不敢?自己這是在留戀嗎?
她對這裏已經有了如此深刻的留戀。
是因為這片故土,還是因為……他?
怎麼可能?
她狠命地搖搖頭,絕對不可能!
“怎麼了?”他因她異常的舉動停下了腳步,伸手探上她的額頭,“頭又痛嗎?”
她極不自然地偏過頭去,躲開他的手,“沒、沒什麼。”
他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許久,才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她卻並未跟上他的步伐,隻是在原地怔怔地站著。
沒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前方的路還很長,一路枯黃蔓延,映在花九歌眼中。
他背對著她,聲音清冷似初冬的冰雪,“九九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可唯獨一條不行。”他緩緩轉過身來。
她沒說話,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
他說:“九九,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也隻能留在我身邊。對於這點,你別無選擇。”
“憑什麼?”花九歌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在我這裏沒有憑什麼。”他向她走過來,風輕雲淡,“若九九非要一個憑什麼,那也很簡單,就憑你法力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