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我的願望當然是活著。
隻是因為救一隻貓而死,父母會傷心吧。
都說人臨死的時候會回想自己的一生,可是此時夏明明發現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可以回憶的還真是不多。
想想自己從小到大,好像沒怎麼按照自己的心願活著。為了父母安心、老師誇獎、他人羨慕,再怎麼無聊,也逼著自己去學習,再努力。
上大學的時候甚至沒有好好談場戀愛。上班後總是沒日沒夜地工作,希望自己能夠在公司更上一層樓。
現在想想,自己似乎被他人的想法綁架了,似乎沒有一時一刻為自己而活。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沒有親近的朋友、愛人。
父母除了對自己有份好工作而感到安慰,然後呢?是長期見不到兒女的孤獨。
我們似乎都被綁架了,按照慣性,應該,而活。
如果有來生——我想要自由自在地活著
自己被一隻白色的貓兒,引著向前走去,原來靈魂是這樣的輕,似乎就算有一絲微風,就不能住腳,停留。
眼前是一片迷霧,一成不變,如果沒有眼前的貓兒,尾巴一卷一舒地不斷向前走著,夏明明就要懷疑自己是一直沒有前進了。
要去地府嗎?沒能救下那隻貓兒嗎?
迷霧散開,眼前是一個少年,好像懸浮在水中的少年,長長的發如水草般漂浮舒展,白玉一般的臉龐上每一根線條都完美的無可挑剔。讓人不禁嫉妒上帝的恩寵。少年閉著眼睛,神情恬靜安然。
貓兒的尾巴卷起我們的手腕。紅寶石般的貓眼看向我,慈悲而憐憫。
用我一命,換你重生。
再睜眼時,模糊中隻覺熱浪撲麵,身處火海。定睛一看,確實是身處火海。貓兒啊,貓兒,我要浪費你給的這一命了嗎?
大聲呼救,可惜這具身體好像很是無力,聲音弱弱的。想要起身,發現右手手腕被一條布帶緊緊係在床柱上,用力掙紮,完全沒用,左手手腕無力,還纏著繃帶,似乎之前受傷,現在還沒有恢複。真是要命。
眯眼看向窗外,眼前的景色都因灼熱和火苗變得扭曲,那古老的雕花窗格,已經不是夏明明想關心的事了。
無力的左手,牙齒,還自由的雙腿聯合協作,將床幔、被褥踹下床,減少身邊的可燃物,可惡,床是木製的。怎麼辦,火場逃生學習中可沒學被拴在火海中怎麼逃生。
濃煙!濕毛巾?難道要尿尿自救?夏明明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微窘,自己模糊地知道是附在那個少年的身體裏,但是她還沒有適應一個男人的身體好不好!手向下摸去,沒有?
夏明明呆呆愣愣地上下亂摸。
在自己怔愣的時候,一個模糊的身影衝進屋子,一掌拍斷床柱。
一條潮濕的毯子裹在身上,蓋住了頭臉身體後就被抱起,似乎幾個呼吸之後就被人輕輕放到地上,耳朵好像剛剛打開,四周嘈雜的喊叫聲傳過來。
濕冷的毯子裹在身上,忽略撲在自己身上哭喊的幾個女人,抬頭是晴朗的夜空,月明星稀,無風無雲。深吸一口氣,帶著煙味。
自己活著,重生在這一刻。
這幾天一直在修養,借著煙火熏了嗓子,躲避了自己對這個身體及所處環境不了解的窘境。
這個身體叫夏長生,因為自小身體不好,所以叫長生,十二歲。他是這個家裏的獨子,父親是七品小官。父親娶妻納妾一共八位,但是一直無所出,直到父親三十一歲,最後進門的繼室才產有一子,親娘轉天去世了,父親當時剛剛赴任,未歸,七位娘親就隱瞞了他的性別,直到現在。
由於夏長生自小身體不好,家裏並沒有請先生教習學問,隻在年幼時啟蒙,學了一些字。家裏的姨娘們都是隻字不識的,並沒有督促長生學習的意識。
而夏明明在前世的時候,因為自小學習毛筆字,名家字帖拓本也描了一些,翻看一些手邊的書籍,通篇沒有生字,雖然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但好在文字上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