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然得知他外公平西王不在了之後並沒什麼太大反應,隻是沉默了許久。
他與平西王的關係說不上多親密,反而因蕭清雪不在了少有聯係。
不過畢竟血濃於水,楚予然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
平西王下葬之日,楚予然一身素縞,送走了壽終正寢的老人。
權利再大,財富再多,到最後什麼也帶不走,又有何用?看著幾個舅舅姨娘明明都很有點財富,還誰也不讓誰的明爭暗鬥的爭著家產,楚予然隻覺無聊。
他們在外麵如何鬧楚予然管不著,最後二姨娘和三姨娘竟到了靈堂撒潑就讓人忍無可忍了。
當時守著靈堂燒紙錢的楚予然罵了句“一群瘋狗”後,啪地摔了一把紙錢在地,冷冷的道,“誰愛要拿走!”
極為戲劇性的,二姨娘和三姨娘這麼一來又親密的站在了同一陣線,紛紛尖著嗓子指責楚予然。
可惜不管她二人說的多麼難聽,楚予然就是麵無表情的用纏著紗布的手一張接一張的向火盆裏添著紙錢,眼皮都不抬一下。
憤憤而走的兩人自覺咽不下這口氣,略一商量又找去了逍遙山莊,添油加醋的向楚霄告了狀。
於是當楚予然一回來,便直接被勒令到房間閉門思過,期限三天。二女這才假惺惺的說了句“教育兩句就好,不必懲罰”的客套話後心滿意足的離了山莊。
楚予然暗自好笑,楚霄這哪裏是因為這事而罰他,這閉門思過三天明明是上次欠下的,可惜兩位姨娘白白舒心一場了。
禁足的第一天還算好過,楚予然幾乎足足睡了整一天,期間還和冥鴆扯了會兒淡。
冥鴆對楚予然慘烈的遭遇唏噓不已且報以極大同情的同時,不忘好奇了一句,“主上怎麼肯放過我了?按理說我也得被牽連牽連吧?”
楚予然得意地哼哼一笑,“還不是我求的情?快謝謝哥哥我!”
“少不正經,”冥鴆錘了楚予然膝蓋一下,將他錘得“嗷”了一聲,繼續道,“你怎麼求的?”
楚予然伸出一根包得和小白蘿卜有一拚的手指,晃了晃道,“我隻叫了聲‘爹’。”
“……”冥鴆望天。
“怎麼了?不用太感動,我會不好意思的。”
“沒,我隻是感慨下。”
“感慨什麼?”
“我好不值錢啊啊啊……”
“……”
而到了第二天,盯了一上午屋頂的楚予然,下午就開始覺得閑的難受了。
拿出小時候師尊送的九連環,楚予然百無聊賴的開始解,雖然他從來沒解開過。
手上的紗布剛拆,露著新長出的粉色嫩肉,與原來的膚色摻雜著,看起來很是可怖。未恢複完全,做這種稍微需要點技術的活計還是有些費力。雖然有時用力一過就疼得齜牙咧嘴,楚予然還是樂此不彼。
聽到門開的“吱呀”一聲,楚予然撫額,難道今天又來聽故事了?他講不出來了啊……
思過期間不僅禁止外出,還要禁止閑人入內的,畢竟要是誰都可以隨意來就毫無靜思己過的效果。
現在並不是飯點,顯然不是送飯的,那來的人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哥哥!”一聲稚嫩的童音歡快的響起,聽聲音和內容,赫然是楚予然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楚憶昔。
雖說閑人不允許入內,但楚大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她隻是可憐巴巴的扯著她爹爹的袖子,在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釀了點淚花花就讓她爹爹妥協了。
於是昨天楚大小姐就將她睡得正酣的哥哥搖醒,非要她哥哥給她講故事。楚予然絞盡腦汁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不得不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挑了挑講,不過用的是第三人稱二狗子。
說起取名字來,這一向是楚予然的硬傷。當初定代號的時候他嚴肅的沉思了三天,最後一拍桌子覺得可以叫小黑。當然,他師尊嫌丟臉,不得已幫他重選了個幽靈。不過直到現在楚予然依然覺得小黑比幽靈要更好聽。
小黑這名字也沒浪費,楚予然將它安在他養的一頭老虎身上了。若僅是如此也沒什麼爭議,可那是頭純純正正的白虎……
脆生生的一聲哥哥剛落地,楚憶昔就蹦蹦跳跳的到了楚予然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楚予然一遍道,“哥哥真懶,都已經下午了還沒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