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齊正匡一手輕抖著,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
陸氏和齊莞回了屋裏,堅決要看齊莞的傷勢,齊莞隻好脫下衣裳,將被筆硯砸出來的傷勢給陸氏看。
傷勢就在胸口上一點的位置,是筆硯的尖角砸中的,已經淤青了一大片,中間還有充血的跡象,看得出是齊正匡使盡全力的。
“他這打的是仇人啊!”陸氏一邊心疼地替齊莞上藥,一邊罵著齊正匡。
自己好像就是齊正匡的仇人!齊莞暗道。
過了午後,趙言鈺親自來接齊莞回去,陸氏幾次欲言又止地想要跟趙言鈺說明,但都被齊莞給掩飾過去。
齊莞想回去再跟趙言鈺說,否則這時候說了,難保他能冷靜下來,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他簡直將她捧在手心裏似的,要是讓他知道齊正匡打了她,他肯定不會放過齊正匡的。
趙言鈺察覺到陸氏和齊莞之間的詭異氣氛,心裏暗覺奇怪,不過麵上卻不顯。
他們沒有逗留多久,跟陸氏喝過一盞茶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就在他們剛走出垂花門的時候,有一個纖巧的身影急忙忙地跑了出來,那是一個身穿淺黃色夾襖的年輕姑娘,她就站在垂花門處,眼帶癡戀地看著趙言鈺他們上了馬車。
“趙言鈺……”她低低聲呢喃著。
“見到你父親了?”上了馬車之後,趙言鈺將齊莞摟在懷裏,柔聲地問道。
齊莞點了點頭,“見到了,很失望。”
趙言鈺不覺得訝異,那齊正匡從來就沒讓人有過希望,“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齊莞輕輕搖頭,思量著怎麼開口說齊正匡今日打了她,她猶豫,並不是為齊正匡著想,而是不想趙言鈺為了她被禦史參一個不孝的罪名。
“阿莞?”趙言鈺扳過她的身子,越發覺得她不對勁。
手按到齊莞的肩膀,扯動了傷勢,痛得她眼淚差點飆了出來。
趙言鈺微微眯眼,小心翼翼地鬆開手,輕聲問,“怎麼了?”說著,解開她的披風,看到她的那個觸目心驚的傷勢。
“齊正匡打了你?”趙言鈺平靜地問道。
齊莞握住他的手,忍著痛說,“他是我父親,即使我並沒有將他當父親,但身份是改變不了的,你不要因為他犯錯,不值得。”
“他為何打你?”趙言鈺輕柔地撫摸她的肩膀,幽深的眼底藏著一股滾動的湍流。
“……想讓你去皇上麵前替他說話,我拒絕了,惱羞成怒便拿起筆硯砸了過來。”齊莞將今日在書房的經過告訴了趙言鈺。
趙言鈺嘴角抿成一條線,許久,才冷聲開口,“你有了身孕,他還打你!”
“他已經快瘋癲了,人不像人。”齊莞道。
他連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的人,齊正匡竟然想打就打,就算他是齊莞的親生父親又怎樣?趙言鈺從沒這麼憤怒過,隻不過在齊莞麵前,他依然很平靜。
要他忍著這口氣是不可能的,隻是齊正匡名義上是他的嶽父,親自對付他有點不太好意思,但要是這麼算了,那他的小師妹不是白受了這委屈。
他受委屈不要緊,可讓小師妹和他還沒出世的女兒受傷了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