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做的中華料理味道還不算差,雖然算不上美味,卻不至於難吃。
父親忍不住誇獎他一番:“熏,你真的變成男人了。”
大哥點頭接著說:“是啊,你大哥我都不會做料理呢。”
熏有些不好意思:“我這算什麼料理呢......淩做的那才是,我隻是偷學了兩手。”
“那個中國留學生,他搬走了?”父親問。
“對,不過他早晚還會回來的。”熏肯定的說著,他一直沒有把房間租出去也是希望淩能搬回來住,甚至他還想過在東京買地蓋房子,有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家。
父親會心一笑,他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反正自己也有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也不指望熏再生小孩了,既然是真心喜歡,就算男人也無所謂。男人和男人戀愛不是希奇事,聽過見過的也不少了。
“熏啊......你見過宮本一宏吧?”父親問道。
熏自然知道,宮本家是世代的歌舞伎世家,而一宏是當今最著名的歌舞伎演員。一個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男人。
“知道啊。”
“他的戀人是小山炎。”
“啊?”熏停住夾菜的手,小山炎則是日本著名的傀儡師,當然兩人都是男的了。
“一宏去年和妻子秘密離婚,和小山炎住到了一起。”父親說過話時很平靜,一點也沒有恥笑和鄙夷的神色。
大哥也插嘴道:“他們兩個和你二姐年紀差不多,三十五,六了,聽說從小就互相喜歡對方,可是迫於家庭和社會壓力不得不各自成家,到了這個年紀才能在一起,我也替他們高興呢。”
父親望著發呆的兒子,很正式的說道:“我們家沒有這種歧視,你大哥已經完成了傳續香火的責任,你就不用承擔了,隻要能幸福生活就可以,我們不會反對的。”
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他隻是不住的點頭。
大哥哈哈大笑:“愛情改變一個人啊,你要努力把那人追回來哦。”
熏“嗯”了一聲。
“這回的演出,是日本傳統藝術專場,小山炎和宮本一宏都會參加,要不要來看看。”父親提議。
熏點了點頭。
周末晚上,熏買了票,踏入了國立劇場。
第一組節目就是宮本一宏的歌舞伎表演,近鬆門左衛門的《情死曾根崎》,是一部傳統的愛情悲劇,不僅被改編成歌舞伎還被搬上了傀儡劇的舞台。今天小山炎的劇團也演的是這個呢,有所不同的是,《情死曾根崎》演出時,傀儡師們會穿著黑色衣服直接出現在觀眾麵前,而不是站在背景後表演。
中間休息時,熏到後台去找父親。
在化妝間裏,他看到小山炎正拿著毛巾為一宏擦汗,兩人溫馨得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爸,下麵該你上場了吧?”熏見父親和哥哥已經換好了劇裝,其他的演員也都準備好上場了。
“今天演《風姿花傳》。”父親說道。
“這位就是您常提到的小兒子熏吧?”還未卸妝的一宏仍然是女性打扮,他衝熏笑了笑。
“是啊,他可不喜歡咱們這些傳統藝術呢,搞流行樂的。”父親說道。
小山炎走過來,打量著熏:“不錯,要是做一宏的弟子一定是個漂亮的美人啊。”
熏紅著臉向二人欠了欠身:“小山老師,宮本老師好。”
“哈哈......真是個可愛的年輕人。”一宏拿著扇子走到炎身邊,替他扇著風。
“
齋藤老師,把你兒子交給我當徒弟吧,以前您的叔叔也向我爺爺學過歌舞伎呢。”宏很喜歡熏的氣質,有種不服輸的勁頭。
“這就得看他自己了。”父親說道。
“隻當個愛好來學可以麼?”熏試探著問。
一宏捂住嘴,沒笑出聲來,過了好辦天才開口:“和你叔爺對我祖父說的話一樣呢,真是服了你們家人,好吧,不過我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你得達到專業的標準,我不會收半掉子學生。”
熏來了個90度大彎腰:“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你這個臭小子,不跟老爸學去拜別人為師!”父親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狠狠敲了他的頭。
眾人都笑了起來,熏感覺二人相對時是那麼的平等,他很羨慕。有一天淩也能接受他,他們會和小山與宮本一樣幸福!
暑假之前,熏到早稻田大學去打聽淩的消息,聽同專業的人說他已經回國了。
帶著一絲失望,回到家,推門進了淩的房間,發現角落裏有一個中國寄來的郵包,他走時匆忙可能忘記扔掉了,上麵居然寫著中文的地址。拿去給會中文的朋友看,他們說郵箱是從中國的昆明市寄出來的,還拿了份地圖給他看,告訴他大概的位置,淩說過他父母家在昆明的,這下自己又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