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夢重溫(2 / 3)

淩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安慰他,於是便說:“剛才那個女孩曾經是你女朋友吧,很漂亮,標準的淑女。”

熏沒有吱聲,他們之間算什麼呢,戀人?朋友?

“過去的事應該讓他過去,人應該向前看。”其實淩用這句話來勸自己到是差不多,他果然沒有安慰人的天賦。

“有些事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其實我們以前不能算是戀人。”他點了支煙,抽著。

淩忍不住追問:“是同學麼,看她的樣子應該比你大些吧?”

“我們是鄰居,她比我大三歲,那時候,我,慶子,哲也三個人總是一起玩,後來哲也和她成了戀人。”他每說一個字就像心口讓針紮般疼痛。

淩點點頭,原來是三角戀。

回到家,二人無言的鑽進屋內。

淩覺得熏剛才的表情很古怪,他猜想這三角戀後麵一定還有個難以啟齒的故事。

半夜,淩起身推開門,想去廁所。

他剛要開燈,卻聽到黑暗中有人衝他低吼:“別開燈!”

“熏,你怎麼了?”淩摸著黑向沙發走去。

“走開......讓我靜一靜。”熏的聲音有點沙啞,有點不對頭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是因為慶子麼?”

“滾開,別管我......。”

淩覺得他可能哭了,連忙打開了燈。

他不敢相信,熏正蜷縮著身體倒在沙發上,哭得像個孩子。

“你這個混蛋,關上燈,別管我,混蛋!”熏抱著頭,吼著。

淩發現地下扔著一個刮胡刀片,上麵沾著血跡。

他衝過來,一把將熏拉進懷裏,喊道:“你,你幹什麼了,給我看看!”

他看到熏的左腕流出了血,傷口雖然不深,卻觸目驚心。

“我死不了......別管我。”熏推開他,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

淩仍然不放棄,撲上去,將他的身體束縛住,高聲叫著:“那也不能自殘啊,快包紮一下!”

熏掙紮著,可能因為感受到淩的呼吸,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坐了下來,傻呆呆的盯著淩,苦澀的問:“為什麼要管我?”

“我們是朋友啊,我去拿紗布和藥。”淩抹了一把汗,轉身進屋了。

淩為他細心上藥,又包好紗布,為他端來了熱咖啡。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你的命隻有一次。”他撇下這句話,回了屋。

熏感覺很糟糕,他做了這麼丟臉的事,還讓他看到了,雖然以前每每回憶起那段往事他都會用各種方法自殘,但從沒讓別人知道過。

“哲也......你能原諒我麼?”他抱著頭,自語道。

但哲也再也聽不到了,另一個世界人是聽不到他懺悔的。如果重新來過,寧願死的人是自己,他這個凶手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剛剛入睡時,夢到了那件事,很多很多血將他驚醒。哲也是不會放過他的,無論他逃到哪裏去,他都會在夢中出現,胸口流著血,冷笑著......

接下來的兩周似乎過得很漫長,熏和淩又陷入了冷戰。

淩還是照樣為他準備一日三餐,所不同的是兩人隻是默默相對,吃著飯。

淩想給點時間讓他來恢複,他知道那件埋在熏心裏的事傷他太深。

而熏則出於不好意思,讓人看到了自己最軟弱的一麵。他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於是撥通了慶子的手機,兩人約好周五晚上在路邊咖啡廳見麵。

熏坐在咖啡廳裏,望著窗外的夜景,對麵坐著剛剛下班趕過來的慶子。

兩人什麼也沒說,各自喝著咖啡。

還是慶子先開口了:“熏在讀大學吧?”

“是。”他不想說太多。

慶子用小勺攪拌咖啡,眼睛卻一直盯著不專心的熏,雖然已經過兩年多,自己仍然對他著迷,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你還在在意那件事吧?”慶子問。

熏沒有回答,默認了,一個人的死怎麼能輕易忘記。

“我說過了,那件事不怪你,你隻是正當防衛。”慶子說的很艱難,像一字一字從嘴裏蹦出來似的。

他冷笑了著說:“但他確實死在我手裏了。”

發生這種悲慘事情,其實罪葵禍首是她,她心裏很明白,不管是哲也發狂的用刀刺殺熏還是熏的反抗,這全是因為自己。

兩年多以前,她大學畢業,回京都時。熏,哲也,和其他三個朋友約好去郊遊,他們住在山間的小旅店裏。她勾引了熏,兩人□□的滾在一起時,卻讓哲也看到了,隨後就發生那件可怕的事,熏在躲避哲也刺殺時,不小心將他壓倒,刀直接刺中了心髒。因為有四個證人證明,最後熏被無罪釋放了,那以後他就離開了京都,從此再沒他的消息。

“其實殺死他的是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慶子咬緊嘴唇,臉色變得很蒼白。

“不,怪我,我應該負全部責任。”他不想推卸責任,卻沒人讓自己承擔,這反而心理壓力更大。永遠忘不了哲也的母親抱著兒子遺像痛哭的樣子,每個人都用憤恨的眼神戳刺,踐踏他。

慶子鼓起勇氣,輕聲問:“熏,我們還能重新,開始麼?”她知道這很無恥,但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她還是那麼的愛這個男人。

他什麼也沒說,叫服務員來買單,轉身離開了咖啡店。

初春的風甚至比嚴冬的刺骨,他感到後背陣陣發涼。原宿街頭的少女們嬉笑著,從他身邊走過,向他投來欣賞的目光。麵包店裏散發著香噴噴的味道,流浪漢盯著店內的麵包流著口水。上班族們踏著匆忙的步伐趕回家,爭分奪秒的和時間賽跑。

他靠在路燈下,抽煙,望著再平凡不過的景象,忽然笑了。也許這就是種幸福吧,但哲也隻能躺在冷冰冰的墳墓裏感受不到了!他愛過慶子,從十來歲情竇初開到那件事發生之前,一直那麼愛著她,可哲也的死卻帶走了他對慶子的愛,換上了悔恨,這就是懲罰,對,最好的懲罰,直到今天他都無法去愛任何人,害怕去愛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