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望著夜遊的小客輪披燈掛彩,不緊不慢的從身後繁華的商業街映在漆黑的江水中那色彩斑斕的倒影上遊過,威爾擰開了剛從飲料自動販賣機中買來的礦泉水。
接著威爾緩緩倒出的水流,玄月蹲在地上開始搓洗手上的血跡。
剛才威爾開槍時,她兩手各持一隻空酒瓶向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包圍者頭上砸去,然後繼續抓住瓶頸將破碎的酒瓶分別插入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的後頸。
致命的一擊並沒有讓他們出多少血,反倒是腦袋上的那一下,讓她那一雙象牙似的手臂上濺上了不少血點子。
“你不打算個我一個解釋嗎?”玄月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身來。
“老實說啊,這事兒還就真不是衝著我們其中的哪一個來的。”威爾將空瓶扔到一邊。“這些年不知道你去哪了,耳目變得這麼不靈通。”
威爾說著俯身趴到了江邊的欄杆上,玄月四下打量了一下環境的安全性後,也來到了威爾身邊將身體大部分的重心都移到了欄杆上。
“薩琳娜要和克拉倫斯家結姻,這些家夥不過是道上的,專門針對和艾蘇薩拉家有關係的人,妄想著添點亂子罷了。”威爾撇撇嘴,轉過身來,兩人一起靠在欄杆上。
要說這種事情以前她也遇到過不少,不過聽威爾的意思這兩年特別多。
“這也那怪,畢竟萊恩那家夥翻蓋兒了嘛。”“是啊,不然薩琳娜至於和克拉倫斯家的爛泥談親事?”“爛泥?”玄月頓了頓,望向威爾。
“嘿嘿,一說到薩琳娜你就急了吧?”威爾露出一口白牙,原本略長的眼型狡黠的一眯顯得更加狹長。
“放一百個心吧!薩琳娜這麼些年,心裏頭也還一直惦記著你小子呢!”又是一頓大巴掌砸背拍肩,但這麼久以來她已經厭倦了和他扯皮辯解自己對薩琳娜有沒有意思之類的口舌,這一次,她選擇了沉默。
麵對玄月的沉默,威爾也敏銳的從中察覺到了變化。
然而,他理解的方向錯了——“哎哎!我說你,心裏不舒坦也不帶這樣啊!”
在聽完老狼近半個小時絞盡腦汁東拉西扯找出的各種關於“情感”的他自以為十分感性的安慰和謬論後,玄月最終是無可奈何的笑了出來。
“哎呀!就是這樣啊,想開了就好!”“噗……我笑是因為你太可愛了!”“去去去!你要是個小姑娘,這樣來一句,爺我興許還樂嗬一下。”老狼再次標榜自己的異性戀取向。
“得了吧,就你這怪大叔還小姑娘呢!來個師奶什麼的還湊合這有點戲。”“嘿!你小子什麼意思?以為爺我就這麼不招待見?”“誒……話說回來,你怎麼終於舍得臉皮刮幹淨了啊?”眼看著接下來又要有一場惡戰在即,玄月開始轉移話題。
“心情好唄。”威爾一揚下巴,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之前隨便抽把刀刮胡子,導致滿臉血口子的慘痛經曆以及之後對剃須產生的心理陰影……直到前兩天被美女推銷員左磨右纏的買了三把電動剃須刀。
“淨扯淡!難道你之前心情一直沒好過?”“爺有胡子這叫男人味,那是哪這種白臉小郎君能懂的?”“黑臉糙漢的世界,在下確實不懂。”“你丫,想打架了是不是?”威爾一拳衝來,玄月偏頭一閃耳鬢拳過呼呼生風。
“樂意奉陪。”玄月露出一排整齊的玉牙,抽腿一掃。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拳打腳踢見招拆招外加討價還價,兩人終於達成了“休戰”共識——單身哥們兒最大,千錯萬錯都是兄弟的錯。
江邊的小酒館裏,玄月無奈的掏出皮夾子為桌上的兩箱啤酒買了單,順道點了一杯黑咖啡。
經過威爾的一套堪稱神級理論的洗腦外加精神汙染,什麼“從小身邊有公主大小姐相伴,你怎麼就不知道體諒體諒人家還孤家寡人呢?兄弟我好傷心啊!你這麼玩兒可不地道啊!”之類的雲雲,她終於再一次表示“扛不住了”。
當然,“扛不住了”的後果就是——所有傷害都由錢包承擔。
漫不經心的攪動著咖啡,看著第三個瓶子被威爾倒空扔到了腳邊,她到了嘴邊的哈欠有硬生生的給自己吞了回去。
這麼多年了,隻有這家夥還是一點沒變的老樣子,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