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選了個不算太熱,風兒幹爽舒適的日子,邀我們出門聯絡感情。
除小六外,人都齊了。
十多歲的年紀,已不是小孩子心性,爬山踏青早玩膩了,垂釣對弈在家便可,我們現在的戶外活動,是真正的必須在戶外的活動,而且比純遊玩更有意義。
挑了個好位置,臨街臨窗,正對著綢緞鋪子和繡莊,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麵前擺著一杯清茶並幾樣點心,托著腦袋眼睛一錯不錯地望著對街來來往往的青春女子,真是好不愜意。
“喂,快看快看!那個鵝黃色裙子的,裙料子真薄,臂膀隱隱約約。”陳襪襪目不轉睛,隻盯著對街,手胡亂地往桌上抓摸,碰到蜜餞,抓了一顆塞嘴裏。
“喲!那粉色衫子的女子剛笑了一下,太美了!!”小林往嘴裏灌了杯茶,抹抹嘴:“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個正扯著布往身上比劃的女子,看見沒看見沒?她又挺胸了又挺胸了,哇哦!!那身段,嘖嘖嘖嘖。”
立刻響起一陣咂嘴聲。
……
我自小便與他們混在一處,思想品位也與他們一同培養,是以我對女子也欣賞得興高采烈。男子嘛,我轉臉看看他們,還是決定扭過頭去繼續看美女起哄。
女子歸家早,太陽斜斜地掛在第三根樹梢上時,綢緞鋪子把展布台往裏挪了挪,繡莊也將門口台麵上盛了小樣繡品的簸箕收了進去,打烊了。
一行人頓時百無聊賴。
陳襪襪的眼睛不再隻盯著一處,他那收回的目光在我們每人臉上掃視了一圈,打了個哈欠。五十見狀,清了清嗓子:“我念首阿拉丁新作的詩給大家提提神,阿拉丁說這詩是專為咱作的。”
“妹紙木有,基佬紮堆。饑渴焦躁,煩惱怨懟。幸友互助,裸呈相對。管他腎虧,舍我其誰。欲火熊熊,心意融彙。基情可貴,搞基無罪。”
阿拉丁常給我們普及知識,許多說出去別人紛紛表示不可能不可信的東西,都是阿拉丁教的,我們也因此覺得自己的學識比普通大眾更廣博一點。
知道的比別人多,用詞遣句就比常人深奧,就好比五十朗朗念的那段詩,旁人投注的目光中隻有不解。
小澤看不太上他家塾師,也有些這樣的原因在裏麵。他平常問的問題,他家塾師有一多半答不上,他說的好些話,老塾師揪光了胡子,還是理解不能。
聽完詩他們大點其頭,我細想了下卻覺得此詩作得不好,裏麵有幾句寫得不對。比如那個“裸呈”,我提出異議,自打我們懂事以後,就連下水遊泳都還穿著裏衣,沒見過赤身。
小澤滿含深意地微微一笑:“怎麼沒有,小林給張輝針灸時,就是除了上衣紮針的,這詞用的恰到好處。”
“那頭四個字也不對。”我說出這話時聲音略小了點,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次月便是我生日。
生日前一晚,我娘拿著新做的式樣繁複、裙擺處刺繡遍布的長裙讓我試穿:“明兒就穿這件,你盡量多坐著,少說話,有什麼要拿的就叫丫鬟們動手。”她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讓我雙手交疊擱在身前:“隻要靜靜的不亂動,還是很看得過去的。”
我爹過來用胳膊肘戳了戳我:“十三咯,大姑娘咯!”忽然放低聲音對我耳語:“看上哪家公子沒有?有喜歡的告訴爹,爹想辦法給你弄來!”
看我娘狠狠瞪過來的眼就知道,就算是耳語,我爹那也是滿屋子都聽得見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