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師哥!快點起,早課了。”
我迷糊糊地睜開眼,耳邊回蕩著師弟的“叫床”聲。極不情願地從床上坐起,推開木窗。一道刺眼的陽光直接晃進了眼底,頓時一陣頭暈,半天沒緩過勁。
遠遠便看見師弟站在前殿門口,一邊向我揮手一邊樂嗬嗬地賊笑。
我向他豎了豎中指,一臉不爽道:“臭小子,傻樂什麼,待會過去揍你。”
誰知道那小子理都不理我,扭頭便進了屋裏。沒一會兒師父從屋裏走了出來,滿臉的不爽:“凡兒,待會為師有話和你說,先去洗漱吃早飯。”
“師父?”我驚得不輕,這廝不是前天才去蜀山參加的論道大會嗎,不是說好的來回至少得七八天嗎。完了完了,看師父的表情,少不了挨罵了。算了,灑家也不是頭一次挨罵了,作為一個不合格的大師兄,從小到大,不論是大事小事,受的到表揚少,挨批多。不是有句俗話叫“自古英雄皆皮厚,千批百罵皆不怕。”
拉開木門,抬腳第一步便被絆了一個踉蹌。低頭一看,一團觸目驚心的黑色毛發。我踹了那團黑色物體一腳,嘀咕道:“我說二郎神,你下回再敢擋著本大爺的道,我就把你涮成‘茴香樓’的狗肉鍋子。”
黑色的大狗直起了身子,甩了幾下尾巴,用額頭上長著一撮白毛的腦袋在我腿上來回地蹭了幾下,一扭身,跑了。
一想到師父叫我,我趕忙去東邊的院子裏打水洗漱,將頭發打理清爽。別說,洗漱幹淨後,清風拂過臉龐,每一個毛孔都象是可以吐納呼吸一樣,整個人無比地身心愉悅。
我叼著半個包子從飯堂來到了前殿,師父閉眼端坐在廳中唯一的紅木椅子上。師弟和師妹盤腿坐在草墊子上,我瞄了一眼師父,輕手輕腳地坐在了我的位子上。嗯,小日子挺享受的,左手邊可攻可受的呆萌小師弟,右手邊美麗高冷的可愛小師妹,嘴裏嚼著飯堂老陳剛出屜的豬肉筍幹包子,要是再有一碗放上紅辣油的豆腐花兒,就更美了。
唉,說心裏話,我一直對我所在的這個門派不滿意。先不說別的,論規模,大概天底下沒有比我們還要小的門派了,一共就五個人。雖說修仙的門派講究清靜,但是我們這實在是太寒酸了點。簡單地介紹一下吧:
本人,陸凡,男,20歲,本派大弟子。雲夕,女,19歲,本派二弟子。林洛,男,18歲,本派三弟子。滄龍一笑,男,50歲左右,本派掌門。老陳,男,60多歲,本派大廚兼本派衛生管理員。
忘了,本派還有一隻我從小養大的黑狗,名曰“二郎神”,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戰鬥力極強,仗著自己多著一隻“白眼”,曾經獨自與一隻黑熊鏖戰一個多時辰,險些喪命。
門派人少,占地麵積自然也小,一共就四個院子,前院後院,東院西院,坐北朝南,與江南有錢人家的宅子差不多。說實話上一次去江南大概是十年前了,唉,人生寂寞如雪啊,天天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都快憋出病了。
前院就左右各兩間屋子,再加上這個前殿。我和師弟住在左邊,師妹住在右邊,還有一間空著,師父說留給有緣人,可是師妹進門都快10年了,別說半個人影連半個鬼影都沒有。後院是師父專屬,一室兩廳加個小花園,好不快樂。東院裏有一口井,還有茅坑,還有“二郎神”的狗窩。西院裏是飯堂和老陳的屋子,當然,還有種著各類瓜果蔬菜的菜園子。
就這樣一個五人一狗的小門派,竟然是個修仙門派,名曰“獨山派”。唉,我不禁感歎:“人生諸多無奈,有些是別人給你的,有些是自己給自己的,還有些是門派給你的,唉。”
“凡兒,沒事歎什麼氣,為師今天回來,你作為本派大弟子,為何一臉的不爽快,怎麼,不歡迎為師?”師父吊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一副迷死人不償命表情。
對於我這個不著邊的師父,雖然說在傳道授業方麵做的有些不足,不過論長相,絕對是個瀟灑出塵美男子。他曾經向我們吹牛說,他像我們這般大的時候,追他的女孩子足足排了兩條街。
我和師弟皆表示不信,你要是說有半條街就算了,兩條街太假了。雖然你長得好看,可人家大姑娘不一定看你對眼啊。而且不是每一個大姑娘都長得如夕妹子那麼美的,沒什麼好炫耀。
我看了一眼師父,忽然腦子一抽:“師父,徒兒覺得你比以前更帥了。”
他老人家沒料到我會忽然拍他的馬屁,一時間也呆住了,往椅子裏麵一靠,笑道:“夕兒,洛兒,看看你們的大師哥,幾天沒見,會說人話了,哈哈哈。”
我靠,師父你不帶這樣的吧,敢情我拍你馬屁就是說人話,難道不拍你馬屁就是說屁話了?
師弟朝我眨了眨眼,小聲道:“行啊師哥,今兒你可能不用挨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