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梁曉寒已經想盡了辦法,這石像就是紋絲不動。

她落到地上,仰頭,看著這巧笑倩兮的石像,心下暗歎。

她該怎麼辦,難道這關真的無論如何都悟不得了嗎?

正想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忽而聽到一聲清冷的聲音:“注意她手上的針。”

梁曉寒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猛轉過頭!

一襲紫衣,臉色略有些蒼白,神色清冷。

居然是他!

“風……紫陌……”她有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怎麼也到這幻境中來了?兩個時辰之前,白洛塵已經告訴過她他已經醒了,她懸著的一顆心已經放下了,現在隻想趕快破了陣和白洛塵會合,卻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出現在這裏,他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依舊清俊的眉眼,卻似乎比從前少了一份冷戾。

她想開口,說一句“你怎麼也來了“,但不知怎麼,居然有點尷尬,嘴張不開了。好傻啊,她想,自己當時還信誓旦旦要救他,結果最後他不需要她救,自己反而沒能力出去了……

於是她臉有些微紅,隻輕輕看了他一眼,便用輕功飛到石像舉著的手處。

這初看並沒有什麼不同,她徐徐地轉換著角度,心裏卻在想著其他事,飛起來竟然有些不穩。

風紫陌抿唇,看著梁曉寒這在空中搖搖晃晃的樣子,微微皺眉。

上麵,梁曉寒垂著眼,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飛的這麼不自在過……突然感到眼前一陣明晃,就是這個角度!她趕忙打起精神,一用力,把眼前的銀針拔了下來。

落到地上,梁曉寒舉著眼前的銀針,“原來是可以拿下來的。”可終於有點進展了,她情不自禁翹起嘴角,然而意識到眼前的這人的存在,又立馬把笑容收住,微微低頭。

自己的鞋,好像很髒了呢……

風紫陌伸出手接過銀針,肌膚相觸,令她微晃了神,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

“脫衣服。”

“啊?”她眨眨眼睛,有點沒反應過來。

“把後背露出來。”

“做,做什麼……”

“紮針。”

“紮針……?”她挑了挑眉毛,難道是和破陣有關係?但是……這,這讓她怎麼下手……當著一個男人的麵脫衣?雖然她從小是和師兄們“廝混”慣了的,但是這冰塊臉,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

算了,咬咬牙,趕緊出去洗個澡才是王道!

於是也不再推脫,背過身去,動起手來。到最後,她的臉頰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上身隻剩一件白色的裏衣,但此刻她的手也仿佛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了。

好像看出了她的窘迫,風紫陌走近,說,“不用繼續了,這樣也可以。”

她覺得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不用放浪形骸了。

風紫陌在她身後盤腿坐下,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手法接連紮中了她後背的幾大穴位。

為什麼……會這麼疼!

梁曉寒閉著眼,額頭已滲出絲絲冷汗,按理說,針灸是不會讓人這麼痛的,可她真的痛的想昏厥過去。

身體的巨大疼痛仿佛讓她眼前出現了幻覺,梁曉寒覺得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散。果然還是太大意了嗎?可是經上次的噬月閣一役,她已經徹底開始相信他了……

看著眼前的女子疼暈過去,風紫陌停住了手裏的針,攬過她。

女孩子神色蒼白,額頭上全是疼出的汗。

境中境,景中景。

就讓她在這幻境裏,好好的做一個美夢吧。不知道她會夢到什麼。

風紫陌淡淡地笑了笑,抬頭,望著石像。

這石像,應該就是他娘親吧……

母親對他來說,是頗有禁忌意味的存在。

她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便搬進了偏院,那是一個陰冷潮濕又破敗的小院,沒有父親的允許,連他也不能隨意接近。他一開始又哭又鬧,後來父親同意他每月十五去看望母親一次,這便成了他每月最開心的事

母親永遠美的像一幅水墨畫一樣,她總是一襲白衣,卻非常幹練,眼神裏都透出伶俐的笑意。她的房間裏總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混合著她調製出來的淡淡的山茶香,是那麼的好聞。

還記得那時候母親問他:“陌兒將來做一名醫者好不好呀?救濟天下,行俠仗義,好不快活

。”

“陌兒學醫術,娘就會一直和陌兒在一起,教導我嗎?”他認真地問。

“陌兒,你可知道,這世上最重要的道理,最精華的知識,都不是可以輕易學會的,這些全都要靠你自己下苦功夫去悟,所以不可以有依賴之心哦。”母親燦爛地笑著,摸摸他的小鼻子,“不過,你如果願意學一點,娘會非常開心給你講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