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有些悠遠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宋軒哲看著遠方問道。
胡楊知道嶽父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已經從藏區那邊離開,是否也意味著自己放下了曾經難以舍棄的感情,是否意味著重新開始。
這些他和喬瑾雯都不知道,但卻又迫切的想要知道。
“替基金會做好後勤工作,讓藏區更多的孩子能夠有書可讀。”
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宋軒哲的嘴唇動了動,他想要問的不是這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爸,你看到這個茶壺裏麵的水了嗎?滿滿的一壺,可是這個茶杯卻隻有這麼大,倒滿了後,你再倒,它也裝不了那麼多。”胡楊指著茶幾上的茶壺和茶杯對宋軒哲笑道。
胡楊怎麼可能不知道嶽父想要知道什麼。
但有關她的一切,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願意出來。
他用茶壺中的水暗喻著外界許許多多的誘惑,用茶杯代表他的心能夠裝多少。
十二年前,他這個茶杯就已經被宋文嫻斟滿,再也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其他人倒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茶水放的太久,都沒有味道了嗎?你完全可以將它倒掉再斟滿一杯新的。”宋軒哲看著胡楊的眼睛道。
胡楊沒有躲閃,就這麼讓他看著。
但是聽到嶽父這話,他的眼中仍舊忍不住閃過一絲悲傷。
“爸,這杯茶水又不是你的,你怎麼知道沒有味道了呢?弱水三千,我隻取這一瓢。”胡楊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若是五六年前,嶽父這麼對自己。
或許會動搖,在遇到適合的,會換一杯。
但現在十年過去了,這種思念思緒與摯愛之情早就深入到他的骨髓和靈魂中了。
成為胡楊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真的能像杯中水一樣,涼了或者變餿了就倒掉嗎?
哪有那麼簡單。
況且他也不願意換掉,隻要他不想就沒人強迫的了他。
“哎,你今年才三十歲,還很年輕。”宋軒哲歎息一聲。
若是胡楊仍舊在藏區那個村落中支教,他是不會勸的。
因為那裏有著他心愛的人在陪伴著他。
但現在胡楊已經回來了,而且在短短的三個多月讓整個華國大部分人都聽過他這個名字。
所有這些話他是必須的。
不管胡楊接不接受,他都得親自對胡楊。
“爸,二十和三十有區別嗎?”胡楊反問道。
十年前若是他不是真的愛宋文嫻愛到骨子裏,為了她寧願放棄整個世界、放棄遠大的光明前途。
胡楊會跟著她到藏區嗎?
沒有幾個男人有勇氣為了愛情前往藏區支教的。
但胡楊就是去了,去的義無反顧。
姐姐的哀求、兄弟的沉默、老師的勸這些都不能讓他選擇離開宋文嫻。
即便當初他強硬要求她留下不要去支教,她肯定會留下來的。
然而胡楊不想讓她兒時的夢想再次落空。
為了愛情,他選擇了陪伴宋文嫻前往藏區支教。
隻為圓了她的夢。
因此,胡楊才會對宋軒哲:二十跟三十有什麼區別?
有些方麵而言,對胡楊來的確沒有任何區別。
良久,宋軒哲站起來重重的拍了拍胡楊的肩膀。
歎息道:“她是個幸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