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當時及時趕到的話,你要給法官看什麼呢?”第二天在河邊散步時,薩拉這樣問特裏。特裏本來想請她到自己的辦公室,但自丘吉爾受辱之後,辦公室的氛圍變得很糟糕,呼吸一下戶外的空氣會讓他感覺輕鬆一些。
“嗯,首先是這個,”特裏遞給他一個套著塑料封套的照片。是賈思敏的照片——活生生的、健康的賈思敏正沿著河邊的小路跑步,她的頭發被輕輕吹到了臉後。“你看,她穿的衣服和被害那天穿得很不一樣。”
“嗯,是的,沒錯。”薩拉還給他,感覺有點驚訝。“這不能證明肖恩殺了賈思敏啊,特裏,法官不會因為這個終止審判的。”
“但法官會因為這個終止審判的。”特裏又遞給薩拉一張照片,也是賈思敏的。但這次是死了的賈思敏,躺在灌木叢中,喉嚨被割破了,和警方的照片很像,隻是這張是在晚上用閃光燈拍的。
薩拉仔細看著,呆住了。“肖恩要這麼一張照片幹什麼?”
“很恐怖,是吧?但是這張照片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把它們聯係起來看就可以解釋了。那些照片旁邊還有剪報、幾縷頭發、一條有汙漬的內褲,而且肖恩還帶著一把刀。”
“他是個十足的變態狂吧?”薩拉把照片還給特裏。
“是的,還是一個有收集癖的人。那裏不僅有關於賈思敏的東西;還有他襲擊的其他幾個女人獲得的戰利品。”
“你認為全是肖恩幹的?”薩拉問道。“卡倫·惠特克案、斯特爾斯比女孩案,還有瑪利亞·克萊頓案,都是嗎?”
“看上去是這樣。卡倫·惠特克的男朋友已經辨認出那部相機,就是他們被襲擊時被偷的那部。剪貼簿裏也有卡倫的照片,也許是卡倫的男朋友拍的。沒有瑪利亞的照片,但其他東西是符合的。假如我們相信雪倫死前的話,那女人真是可憐。不管怎樣,我們正在檢測頭發和一隻小狗項圈,看看是不是瑪利亞的狗戴過的,還有內褲,看是不是賈思敏的。她的內褲一直沒有找到,不是嗎?”
“對。”薩拉的臉一僵。“你是說,肖恩也強奸了雪倫。到頭來不是加裏?”
“看上去是這樣。不過我還是想不通,除了肖恩的頭發之外,加裏的頭發是怎麼跑到頭套上的?”
“不能解釋。除非……”薩拉突然回想起什麼。“加裏在棚屋攻擊我的時候,我把頭套按到他臉上想遮住他的眼睛,加裏拽下來了。也許是那時候……”
“有可能。”特裏眉頭一皺。“你早點告訴我多好。”
“我之前沒有想到。”
“沒想到,好吧。我們都是人,不是神。”特裏撿起一顆石子,向河裏打水漂。石子在水麵上彈了兩次,把一隻鴨子嚇得拍著翅膀飛了起來。“不單是丘吉爾弄錯了。我也以為都是加裏幹的,現在看來,他像雪一樣清白。”
“更像是在地上積了一周的髒雪。”薩拉嚴肅地說。“你不要忘了他對我做過什麼。但我不明白的是,那兩個人怎麼攪和在了一起。為什麼他們會一起在那輛貨車裏?”
“這是我這兩天一直想弄明白的,”特裏說。“肖恩沒說什麼,但加裏絕對是滔滔不絕。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真可悲。我很同情加裏,這個可憐的傻瓜。”
“是啊。嗯,據加裏說,他以為肖恩和自己一樣,隻是一個普通、正派的小偷。畢竟他們就是因為這個在監獄裏相遇的。他沒想到肖恩對性特別感興趣,當我開始想要找他的蹤跡時,加裏以為我會像對他一樣,把所有罪行都加在肖恩身上。所以他想幫這個無辜的朋友逃走——也許是回到愛爾蘭吧。隻是他竟然想到這麼個好點子,叫肖恩代他先去看看雪倫,讓雪倫承認自己全都搞錯了。這真是個致命的錯誤啊——當然是對於雪倫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