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5月8日,德國宣布無條件投降。日本軍國主義也處於完全崩潰的境地。飽受日本軍國主義侵略之苦的中國人民和東亞各國人民終於要看到抗日戰爭最後勝利的曙光。
根據中國共產黨中央發出的“削弱日偽,發展我軍,縮小敵占區,擴大解放區”的指示。青山根據地發動了猛烈的春季攻勢。鹿城周圍地區全部回到了抗日軍民的手中。隻給板垣和三太郎的憲兵留下城中心的一小片地方和準備就地投降的權力。
高大樹、沁兒他們一直忙著收複後要開始的城市工作。
在抗日力量的支持下,厚生醫院也開展了培訓中國醫務人員的工作。平田大夫、包健大夫和阿珍大夫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端午節又快到了,由於形勢越來越好,誌英和阿裏花也回家了,肖奶奶的心氣特別高。她想讓今年全城百姓的端午節過得更好一些。她讓海娃聯絡大小商號多交易些江米、紅棗,多做些米糖和玫瑰糖。
誌英和阿裏花趁和肖奶奶一起做活的工夫問:“奶奶,我倆看得出奶奶特別重視端午節。這是為什麼呀?”
肖奶奶笑著說:“為了讓你們這些小饞貓吃上玫瑰粽子呀!”
英子微笑著,看了看阿裏花又看了看肖奶奶說:“不全對吧!好像這日子對奶奶還有特別的意義呢!”
“你怎麼知道?是春丫頭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我猜的。”
“好奶奶,別管是聽的,還是猜的,你就說說嘛。”
“端午節,是咱們中國人紀念屈原,表示愛國心的節日。我和你們沒見過麵的肖爺爺當年就是在端午節這一天訂的親。那時,我倆都參加了反對外國入侵者的鬥爭。選在這一天,就是為表示一生一世愛咱們的國家。你們要永遠記住,將來也要告訴你們的後代永遠記住這個節日。聽說,有一些讀了大學堂的,或從外國留學回來的年輕人,有點不重視民間流傳下來的節日。我看你高大叔說得對。他說‘這不僅是傳統文化,更是學習傳統美德,進行傳統美德教育的好機會’。她讓我每到這一天,不隻是給你們做粽子吃,還要給你們年輕人提個醒。”
“奶奶,我們記住了。今天晚上我倆還要跟奶奶學編中國結呢!”午飯後,肖奶奶和春芽手把手地教誌英、阿裏花編中國結。可沁兒從醫院回來就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有點坐立不安。她顯然是為了不影響肖奶奶她們的心情,沒說什麼。肖奶奶她們熱熱鬧鬧地編中國結。她卻在院子裏踱來踱去。十多隻鴿子圍著她飛來飛去也無法引出她的高興勁。她一會兒到剛給誌英和阿裏花收拾好的東正房燒了點炕火,一會兒又到白文彬家用毛巾把掛在牆上的良子的像片擦了又擦,一會兒又把燒開的水送到高大樹的南屋,並給高大樹換了杯中的茶葉,並關切地說:“大叔,這兩天你通宵達旦地忙,今晚,你得早早休息。”
“孩子,我高興得睡不著呀!我得快點把咱們研究好的工作計劃寫出來,好讓大家再議議。大家議完了,我還要修改,才能報送姚司令員。”
“那也不能累垮身體。還有郝叔叔、海叔叔,你們年紀大了。都得注意身體。大叔還得幫我說說我奶奶,就懂得給別人看病,自己難受了也不說。一問就是‘明天就沒事了’。平時,我在這方麵想得少,這說明我不懂事,以後,我要給你們立個休息的規定。”
“沁兒,你是想讓大叔和你聊天,借此讓我散散心。行啊!你說吧,咱們聊什麼?”
“聊這人老了不得病,該多好呀!”
“你今天怎麼說起小孩子話來了。那好什麼,那不違反了自然辯證法?那是宇宙的悲哀。瞧,我也犯傻了,跟你這學物理學的大學生講這,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高大樹說完話,看見沁兒好像沒聽見似的,坐在那兒又在想別的事。沁兒以前從沒有過這種表情呀!他想了想,近來也沒發生什麼事呀。他覺得沁兒心裏有事,是來想跟他說說:“沁兒,你有心事!是不是在想‘這事該不該和大叔講?’”
“大叔,看你說的,我哪有不能和奶奶、大叔講的事!”
“那你說說呀!”
“我怕影響奶奶和誌英、阿花的高興勁,所以,話到嘴邊沒和奶奶說。我過來就是要對大叔說的。平田君的爺爺病危,爸爸又因持反戰觀點被好戰分子打成重傷,他姑姑要他快回去。”
“啊!原來是這事啊!這可是件大事!無論對平田大夫和他們家,對咱們鹿城的抗日民眾,還是對日本的反戰人士,都是一件大事。”
“大叔,我好擔心平田爸爸受傷會加重他爺爺的病情。我也擔心他爸爸的傷勢,也擔心平田回去後的安全。我半天想不出怎麼幫他和他的家人。”沁兒說著,流出眼淚,高大樹這位鐵漢,頓時兩眼也濕潤了。
高大樹和沁兒陷入了痛苦的沉思。當他倆想到去年11月7日,日末途窮的日本軍國主義最終將尾崎秀實秘密絞死的事件時,就更擔心平田回去的安全了。
“沁兒,要相信正義的力量會戰勝邪惡勢力的。走,去告訴你奶奶,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不告訴她,她會生大氣的。”
肖奶奶知道了情況後,心裏萬分焦急。平田大夫雖是日本人,可他是小鐵柱的救命恩人,是鹿城抗日民眾最信賴的朋友。是姚司令命令用生命保護的醫生和友人。猶如自己的親孫子,她能不倍加關心嗎?可當她想到這些女孩子們的心情時,她知道,她必須堅強些,要給孩子們起點寬心的作用。
春芽知道了情況後,悄悄地安慰沁兒:“姐姐,你不能太著急了,要不,平田大哥會更著急了。”
阿裏花說,她要去日本,幫平田大夫的媽媽和姑姑細心地照顧、侍奉平田大夫的爺爺和爸爸,因為她熟悉日本人的生活、飲食習慣。
誌英細心淘著米,洗著棗,她想讓平田大夫吃上一頓最香的粽子。
高大樹和肖奶奶商量後決定,把平田大夫家發生的情況報告姚司令員,請求指示。因為姚司令員關心平田大夫像聶老總關心白求恩大夫一樣。讓平田大夫和沁兒好好相談一次,因為兩個相愛的青年忙得還沒有在一起相聚過半天的時間。再就是要文護士長把小鐵柱帶回來,讓孩子來寬慰寬慰平田大夫。
端午那天,岡村陪平田大夫來到肖奶奶家。肖奶奶把他叫回屋,拉著平田大夫的手,半天才說出話來:“孩子,為了中國、朝鮮和東南亞各國民眾免於戰爭的災難,你的爸爸吃苦了。這份恩情重於泰山啊!中國人會永遠銘記在心的!你可要挺得住!”
平田大夫雖然眼睛是紅紅的,但很堅強。“奶奶,我爸爸堅決反對侵略戰爭的態度和立場是正確的、一貫的。我為有這樣愛和平、愛各國人民的爸爸而驕傲。我們家一直是有精神準備的,挺得住的。要怕的話,就不去麵對麵地反對了。好戰分子的行為在日本也是不得人心的。我會把中國人對日本反戰人士的關懷和感激告訴我的同胞的。”
海娃於午前趕了回來,白文彬也從學校提前回來了。大家熱熱鬧鬧地吃起了端午粽子。不一會兒春芽又把雞蛋湯端上來了。大家吃喝完,談論蔣委員長會下峨眉山獨吞勝利果實和傅作義在勝利後的動態。肖奶奶和高大樹把沁兒和平田叫到南房,商量平田回國的事。
高大樹問起板垣的態度。平田大夫告訴他:“板垣說,他聽了很吃驚,他心裏很難過,一切全由三太郎處理。三太郎同意岡村陪同我回國,因為岡村的腿也需要做第二次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