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那引以為豪的感知力正告訴他,遠處那位女子身上,雖然微弱,但一股陰氣確確實實在不斷地散發出來!
又有陽氣又有陰氣?這簡直再明顯不過了:
這名女子也是一個烏媒!
但是,為什麼,在這種地方,會有烏媒?張子桓呆住了,他不解:在這滿是山賊的西山,這名女子依舊走得如此招搖如此大膽,難道她也是山賊?她身旁的那隻蠱雕,對她如此依從,如此親近,莫非這也是她的能力?這個山寨的建成,果然也是她的功勞麼?
張子桓在心裏暗問連連,心中的疑惑不知不覺變得更深。
“大人,我們該走了!”一旁的沈平一抱拳,提醒、催促張子桓道。
的確,蠱雕的出現,讓沈平等5人顯得都有些緊張兮兮,且不說他們5人合力,是不是蠱雕的對手,如果再遲疑不走,遁隱術的時間一到,那漫山遍野的山賊殺過來,別說他們5個人,可能連張子桓都走不出去!
但是,張子桓並沒有走的意思。
詭異的西山山寨,突然出現的蠱雕,一切都顯得蹊蹺,最重要的是,張子桓人生第一次,碰到了自己的同類!
是了,韓信曾經說過,自七國紛爭以來,陰陽混亂,存活下來的烏媒少之又少,別說是張子桓,無論換作是誰,碰到了如此難得一見的同類,都會想要靠近了解:
自己究竟為什麼是烏媒?烏媒又是如何形成的?烏媒到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人與妖之間,烏媒的立場又是怎樣?
張子桓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了解,想要知道,而現在,一個實打實的烏媒就在他的眼前。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遲疑不決。
“大人!”許騫同樣低聲喝道,他的臉上,焦慮的神色愈發濃烈。
那名紅衣女子和蠱雕愈發接近了,他們親近打鬧,緩緩向山寨的大門走去,同時,也一步步地向張子桓他們所在的大石頭靠近。
“大人,遁隱術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如果我們現在立即離開,我們還有可能不被發現、全身而退!”一旁的夏扈同樣快速說道。
然而,張子桓還是無動於衷,他隻是看著遠處的那名紅衣女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他太想上前問個明白了,他太想靠近了解烏媒、自己的同類了!但是,如果他這麼做,不單是他自己,就連他的五個下屬都會暴露,而且,如果這名紅衣女子果真是山賊的同夥,張子桓他們可就是自己往火坑裏跳了!
“大人!吾等是走還是不走!”夏騰一臉焦急地說道,隨著蠱雕的接近,他和其他下屬都能感受到蠱雕身上那恐怖而強烈的妖氣。
然而,就在他話音未落的一刻,6人數丈開外,那隻蠱雕忽然停下了腳步。
它將長頸抬起,巨大的雙眼一睜,猛地變得血紅。
“糟了!”張子桓猛地一拍腦袋,一個令他全身一顫的想法衝上腦海:
蠱雕的嗅覺最為靈敏,就算6人是隱身,但6人身上的氣味還是存在!在如此近的距離下,6人的氣味已經被蠱雕察覺到了!
“我們被發現了!”張子桓用最大的分貝喊著,但是,遲了,遠處的蠱雕早已將鳥喙大大張開,蛇信抖動之間,一股嬰兒啼哭似的淒慘聲響,頓時爆出!
啊!——
聲音慘烈而令人毛骨悚然,蠱雕血口狂張,瘋狂唳叫,一股股無形的聲波,以音速狠狠衝擊在6人身上,頓時間,6人像是風中稻草,被衝得七倒八歪!
這招來得突然,來得快速,沒有一人能夠反應過來,張子桓通哼著,像是胸口被打了一記悶錘,不可控製地向後退去。
蠱雕強大的聲波衝擊,不僅僅衝擊了6人的耳鼓造成強烈的頭暈目眩,同時也以強大的音波震動,將6人震得全身發酥發軟,經脈紊亂,使得6人的每一寸肌膚都疼痛不堪!
與此同時,蠱雕的這一記音波衝擊,夾帶著強烈的氣流,直接將6人身上的魔法粒子吹得一幹二淨,風聲大響,氣流四卷之間,6人瞬間暴露無遺!
音波席卷呼嘯,在地上帶出一條駭人的真空軌跡,在狠狠衝擊六人之後,那股音波依舊威力不減,它一路席卷,直到打在數十丈開外的千年古木上,才戛然而止,張子桓和沈平他們或後退幾步定住,或在空中翻滾一圈,落地收身,紛紛穩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