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紗影中,兩道上下交疊的身影若影若現。帳內狹小的空間中,醞釀著略高於外界的溫度,清淺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幾件外衣隨意丟在地上,讓人忍不住心生綺念,想一探帳內,那裏是否有撩人的春色?
尚初眸光閃爍,一動不動,玄越也不介意,仍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半晌,尚初似乎抿了下唇角,接著他抬起手臂,落在玄越的衣襟上。隨後指尖微動。
“叮咚——”,淺金色的衣扣掉下,滾了幾圈。在玉石上敲擊出美妙的音色。
之後又是耐人尋味的一片寂靜,隔了許久,才傳出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尚初眯起眼睛俯視著玄越,眼中流動的是純然的,清清冷冷的黑色。雖逆著光影,卻那般清透,不帶一絲雜念。讓人誤以為他在做的,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
這表情,與尚初做研究,寫報告時一般無二。認真,細致,不急不慢、
何時才能看到這人不同往日的,別樣的情緒呢?玄越歎息。將手覆在尚初的雙眼上,手心中傳來微癢的觸感,一直癢到玄越心裏去了。
“為什麼停下?”玄越的手臂悄無聲息的環到尚初腰上,繼而不著痕跡的將尚初向懷中緊了緊。
尚初的鼻息打在玄越肩頭,他放棄了對視,將手撐在玄越身側。還沒等用力,手腕又被扣住。為了保持平衡不砸到對方身上,尚初隻得任由玄越握著。
玄越拉著尚初,耐心的引導著上麵的人解開自己的衣帶:“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尚初原本隻是簡單的生氣,隻想借著剛才那一番動作,來平息被玄越壓在身下時,心底無法抑製的一絲慌亂。這麼多年來,尚初少有慌亂的時候。
他不過心裏不舒服,想捉弄一下玄越。當然尚初也清楚,如果此時麵對的不是玄越,對方是不會給自己“捉弄”的機會的。
當肌膚相貼,尚初像被燙到一樣,猛然的使勁甩開玄越。男人間怎麼做,他多少知道一些。沒想到的是,玄越竟然會甘願做下麵的那個。玄越真有那麼喜歡自己麼?尚初不禁開始疑惑。
如果換成他,先不說會不會喜歡上同性。就算喜歡了,也無法想象自己能為對方做到這一步。
這種姿勢讓尚初尷尬,甩開玄越後,手也不知該往哪放,隻好停在空中,睫毛顫動的頻率快了些。去脫一個男人的衣服.........他表麵上看起來很冷靜,手下卻真的做不到。
玄越眼底的光彩淡去幾分,他按著尚初的背心,將另一條手臂墊在腦後,微仰起頭笑了笑:“讓你在上麵也不好?”
尚初無法起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隻說出了三個字:“鬧夠了?”
心跳和體溫都如此相近,讓尚初的呼吸也失去了該有的平穩。玄越這種毫不反抗的姿態,反讓尚初無所適從。以為玄越說讓自己在上麵不過說笑罷了,而玄越對他的一係列行為完全沒有製止的意思,尚初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意料之外的玩笑,該適時停止了。
“看著我”
尚初當做沒聽見,隻掙紮著想起身,刻意回避玄越。玄越如尚初所願的鬆手,終於借機拉開了兩人間距離的尚初,輕輕舒了口氣。
玄越坐起身,半靠在床頭:“看著我。”
尚初側過身,試圖去拉床幔。
“不願意,是怕壞了道法?”注視著尚初的一舉一動,“你說,如果我對尚淮做了那種事,你身上也會有感覺麼?”
“玄越你什麼意思”尚初拉開了帳子,卻沒有立即起身,但也不管玄越的要求。目光直視落到了自己淩亂的衣裳上,他試著揣測玄越這句話的目的。
玄越攥緊雙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不敢真的強迫尚初,當然他完全可以封住尚初全身的經脈,這樣尚初連自爆丹田也做不到。然後不管他做什麼,尚初都反抗不了。
可結束之後呢?自己不可能永遠那樣對待尚初。他要得到的是尚初的心,相比之下,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
尚初的冷淡疏離,令玄越生平頭一次品嚐到一股又苦又澀的滋味。尚初不讓自己碰他,可他總不能阻止自己碰尚淮。甚至,玄越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尚初對自己和尚淮是樂見其成的。
沒戳破這層窗戶紙時,尚初對他是最好的。而一旦把話說開了,尚初對他又比任何人都來得冷漠。
是該怪尚初冷心冷情,還是該怪尚初修了無情道?
他不相信尚初對自己的感覺,真像其表現出的那樣冷漠。記憶中的尚初,不是個全然無情的人。
真恨不得毀了尚初的道法,把那些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感情全部拔出來!恨不得.......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