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1地球日,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說道,緊接著我開始放聲大笑,我知道我已經瘋了,或者至少不正常了;用一個已經毀滅了的星球的計時方式,這還不夠瘋狂?茫茫的星海中隻有總督和他的唯一一艘殖民飛船,和144個冷藏體相依為命,而我——
而我就是總督,現在唯一的,能思考的人;或者如果我替換了計算機裏的詞彙,我可以命名自己是任何物種。
我知道今天會有些不同,我太清楚我會發瘋,而今天的不同就是今天硬幣是正麵向上;這意味著我將要選擇一個行星降落,開始建造一個殖民地。
要做出選擇並不容易,要知道,星球的種類非常多,而真正類似地球的而又非常少。不過其實在這種時候我也沒辦法做出什麼選擇,我隻是就近停靠罷了,我已經用光了所有的燃料,別無選擇了。
龐大的飛船呼嘯著衝入大氣層,巨大的氣流讓船身的鋼板錚錚作響;我不知道高溫屏障能否有效的保護我的船,因為手冊上沒有提到當空氣是純氮時該怎麼做,當然如果這個星球沒有任何氧元素,那麼我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罷了。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能聽到飛船上有設備被彈飛,我開始明白減速傘沒有準時的開啟,空氣開始變得灼熱,就像是他媽的該死的蒸籠;周圍的管子炸裂開,努力的想要做出一副猙獰的樣子來嚇唬我,這成功的讓我出神了一會兒。緊接著我命令計算機執行迫降程序,我想我隻能祈求奇跡了,我聽到緩衝發動機咆哮著啟動,巨大的聲音震得我昏了過去。
我知道我要按下那按鈕,我從沒按過它,也許我闡述的不對;我很難描述我此刻的感覺——我飛行了十年,和飛船朝夕相伴,沒有按下過這個按鈕;就像第一次做愛,你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然而我已經按下了,閃爍的綠色字符告訴我,這個程序已經啟動。它將要激活幾個克隆體,不管怎麼說,我總算要有伴兒了;我不敢說他們是什麼,也許他們是科學家,士兵,飛行員,甚至已經和我一樣是瘋子;我用比我想象的,還要平靜的心情接受了這一切,並且開始等待,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或者已經沒有什麼我該做的,信不信由你,前天我是個科學家,昨天我是個飛行員,而今天——
今天我是個統治者,我控製這個地方;這種變化來的比計劃的要複雜,我沒能很好的適應,我隻好啞口無言,這個飛船的生態係統足夠我永遠活下去,直到我不能繼續活下去,好吧,意思就是我死了。好像我之前已經說了太多的我不知道,又說了太多的我知道;通過泛著熒光的屏幕我注意到了這些詞彙的重複;但我不願意改了,這種自言自語的記錄形式已經暴露了我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看到這些日誌,我不在乎,我想著今天我作為世界上的最後一個人,也可以自詡是一個神——沒人能再踢走這茫茫星海的一個石子了,再也沒有了,隻有我能輕易的,踢走它,永遠的改變這個世界,永遠。
“亞當...姆斯”我費力的讀出這個詞,要打開冷藏艙的門,就在這時候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哦,我這個**,我還沒有給飛船加壓充氧,如果我這麼做,他就會死去...我立即通過胳膊上的麵板進行操作。而我又不得不等待個那麼幾分鍾來完成這件事,我拔出準備切開冷藏艙裏睡袋的小刀把玩著,我想沒人願意再躺進去了,不管以什麼理由;這也是當初我沒有成為一個冬眠者的理由——你不能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帶著我決定我的命運,我絕不接受這樣的命運,不論我多麼的渺小,我也要證明我的存在,就算...就算我唯一的成就是最後一個人類,也沒有關係。我再次按下打開冷藏艙的按鈕,這次進行的非常順利,閘門在泄壓以後緩緩開啟,我切開睡袋,卻發現要用很大的力氣來把睡袋裏的這個人架起來,扔到那邊的複蘇艙裏去,操,我在無重力的環境下呆的太久了,我一點力氣也沒有,盡管這裏的重力隻有地球的三分之一,我還是很難做到這件事。沒有人會記得地球上的死人當初教的肢體複蘇鍛煉法了。“應該沒人記得地球上學的肢體複蘇鍛煉法了,我重複,應該沒人記得地球上學的肢體複蘇鍛煉法了,收到回複,完畢。”我抄起耳邊的通訊器按下“艦隊通訊”頻道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