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磅礴而堅固雄偉的長城,盤旋在重巒疊嶂之間,蜿蜒在沙漠之上。從秦始皇修長城至今,已兩千多年,它仍然充滿了生命力。
長城東端的山海關,北依燕山山脈,南臨渤海,形勢險要,是華北通向東北的咽喉,被稱為“天下第一關”。長城的西部有嘉峪關,南臨紅山祁連,北依黑山嘉峪,關適居中,深藏固閉,險峻天成,是“絲綢之路”的軍事要塞。登上嘉峪關遠眺,長城已不像東部那樣奔馳在莽莽山脊之間,而是如遊龍浮動於戈壁瀚海之上。當年林則徐被謫貶赴新疆途中,路過嘉峪關,寫下了動人的詩句:
嚴關百丈介天西,萬裏征人駐馬蹄。
飛閣遙連秦樹植,繚垣斜壓隴雲低。
天山巍峭摩肩立,瀚海蒼茫入海迷。
誰道淆穀千古險,回首隻見一丸泥。
長城,你是中華民族的象征。你的曆史和中國曆史無法分離。從公元5世紀到17世紀,你不停地書寫曆史,明代長城起點並不是山海關,而是鴨綠江。金代長城起點不是額爾古納河流域,而是今莫力達瓦前旗。漢長城並不是到了玉門關、陽關就終止,而是從古樓蘭(羅布泊)溯孔雀河北上,沿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北緣,向西伸延,直到帕米爾高原。隨著歲月的流逝,盡管有些地段被風沙侵埋,遺跡消失,但從整體上說,兩千年來,你一直是屹立在北中國的英雄屏障。
你像從天而降的巨龍,奔騰飛舞,在驚濤駭浪般的崇山峻嶺中,隨山勢而伏躍。有時隱藏於峽穀,有時飛越峰嶺之巔,迂回曲折,蜿蜒疾馳,跌人深淵,然後一躍而起,飛騰在密雲濃霧之中。哪裏險要,你就出現在哪裏。你閱盡每個朝代的興衰,經曆了長期的風霜雨雪和無數次的‘戰爭。你不屈不撓頑強地生存下來,顯示了你不畏強暴,勇往直前的性格。詩人說你:“平臨星鬥三千丈,下瞰燕雲十六州。”你的偉大雄姿和堅強的性格,是中華民族的驕傲。
長城,你是中國各族人民的血汗結晶,中國古代文明的傑作。你總長達10萬裏,僅明代長城從渤海灣頭的山海關起,經華北的燕山、太行山、雲中山,越過西北的黃土高原和賀蘭山,到達新疆和甘肅交界的嘉峪關,也有1萬多裏。你鋼鐵般的身軀,坐在花崗岩般的寶座上,偉踞東方,巋然不動。世界上沒有哪一座古代名城,能和你媲美。即使把他們的古城全部連接起來,也沒有你那樣修長。你的雄姿和氣魄,特馬伊、羅馬、亞曆山大等所有世界名城,也不敢和你相比。世界到了電子時代,從月球上俯視,也隻有你能代表地球,顯露出人類對宇宙世界的虎視眈眈!
長城,你是中國古代曆史的見證人和博物館。你閱盡滄桑,抵禦過異族侵略。你聽過慷慨激昂的燕趙悲歌,也熟悉音韻低沉的塞外胡笳。你見過中華民族從鬥爭到團結,從戰爭到和平,祖國從分裂到統一。你聽過多少英雄豪傑向你致敬,為你折腰,他們呐喊著:“不到長城非好漢!”
長城,你閱曆了無數悲歡離合、威武雄壯的場麵:蘇武牧羊;昭君出塞;漢高祖白登之圍;成吉思汗從漠北出發,征服歐亞大陸。你聽過詩人為英雄浴血奮戰的謳歌:
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你默記詩人為陣亡將士的眷屬幽怨的吟歎: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曲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長城,你是近代中國備受屈辱和反抗鬥爭的舞台。那朔風漠野和落日寒煙的塞上景色,那奔騰咆哮的黃河,那浩瀚的渤海,作為背景道具,發生過八國聯軍攻人北京,日寇發動“九一八”、“七七”事變的侵華戰爭,也演出了中國人民奮起抵抗,團結禦侮的八年抗戰。在你這個巨大舞台上,中華民族曾演出過許多改朝換代的壯烈曆史劇。可是,你從沒見過如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冰封雪飄的北國,踏破萬裏雲月,波瀾壯闊氣勢豪邁塞上行的壯舉;更沒有見過像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創建勞動人民當家做主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這樣翻天覆地的史詩。
古來青史誰不見,今見功名勝古人!
我國古代大軍事學家孫武,早在春秋末期提出的“修道得法”,就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取得戰爭的勝利。孫武所謂“道”,就是“令民與上同”。隻有國君修明政治,並能得到民眾的擁護與支持,才能使民眾“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所謂“法”,就是信賞明罰,令出必行。孫武提出“修道得法”的目的,就是使士卒服從將帥指揮,雖赴湯蹈火而不辭;借助並利用民眾力量,采取暴力手段,用封建製取代奴隸製。
普魯士人克勞塞維茨(1780—1831)在《戰爭論》中闡明了政治意圖是目的,戰爭是手段,沒有目的的手段永遠是不可想象的。戰爭是一種真正的政治工具,工具本身是不能活動的,要靠手來操縱,而操縱這一工具的手,就是政治。軍事服從於政治,不能相反。軍事藝術在它最高的領域內就成了政治,當然不是寫外交文書的政治,而是打仗的政治。戰爭是雙方精神力量和物質力量進行的一種較量。物質的原因和結果,不過是刀柄,精神的原因和結果,才是貴重的金屬,才是真正鋒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