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天氣酷熱,萬裏乾坤好似一輪火傘當中,四野風雲盡息,八方有熱氣騰空。
如此酷熱,五龍城一片肅殺,百街空巷,萬商閉門,隻見無數軍士披玄甲持利器,若層層黑雲將一客棧團團包圍,已良久仍不見總督發號令,隻熱的軍士雨汗長流,空氣蒸熬的波翻浪滾,被無名殺氣一凝,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有一鄉下砍柴郎,挑著兩擔柴火,正欲前走,瞧見這陣勢,也嚇得呆若木雞。幸好,旁裏有一茶館小二識得他,打開房門將砍柴郎拉扯進來。
“王二,今天這是咋了,福滿樓怎麼被這麼多軍官圍住了?”砍柴郎驚出一身汗,張口就問。
“你是不知,薑國太子被發現就在福滿樓了。”小二一臉緊張的道。
“就是三年前那個不尊七陽派的薑國?”砍柴郎一聽大驚失色。
“沒錯,就是那個薑國,自持有千年底蘊,不尊七陽,凡俗之國豈能與仙家抵抗,沒幾年就被滅了,你說這不是自找禍事麼?你看咱離陽國年年奉供無數珍寶,仙師也經常下山為民祈福,護佑國泰民安。”小二譏諷道。
“渭水以南七陽為尊,在天疆誰不知道,這薑國也是夠蠢的。不過,仙家一向以慈悲為懷,怎就不能放過一個小娃娃,告示上說薑國太子也不過十三年紀,跟我家囡囡一樣咧!”砍柴郎唏噓。
“你哪裏知道,這薑國太子身懷一個驚天大秘密呢!”小二忽的神秘一笑道。
“啊,什麼秘密?”砍柴郎頓時來了興趣。
“你可知三年前,滅薑國一戰,七陽派可是出動了百十名仙師,誰知道那薑國皇帝竟是少見的修道高手,一番血戰,費了好大功夫,才將皇帝斬殺於渭水之畔,當日渭水都變紅了呢!你看,七陽派可是大費周章,連仙師也折損了數十位,這是為了什麼?”小二將砍柴郎拉到一張桌子旁,低頭嘿嘿一笑的道。
“為啥?”砍柴郎呆問道。
“說你傻還真傻。”小二嘿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為了薑國祖傳至寶,這在渭南都傳瘋了,但是七陽派將薑國皇城掘地三尺,竟才得黃金十萬。嘖嘖,且不說薑國那什麼勞子祖傳至寶,單是千年累積,就足以惹的他人眼紅。七陽派費了這樣的功夫,才得黃金十萬,怎能罷休?最後一查,滿朝貴胄,單跑了太子李昌,原來,薑國皇帝自知亡國難免,提前便把太子送出,好留一個火苗。”
“哦··那薑國珍寶呢?”砍柴郎急問了一口,他覺得小二就沒講到重點。
“你可真傻!”小二氣急,有些抓狂道:“肯定是在那太子李昌身上,也就是誰抓到了李昌,誰便擁有無盡的財富與薑國至寶。”
“怪不得,這幾年朝廷發瘋似的尋找這個娃娃。”砍柴郎終於明白,連連點頭。
“甭說七陽派,我聽茶館裏來往商客說,渭水以北的陳國、楚國大兵壓境,蠢蠢欲動。誰都知道,那兩國背後亦是有著仙家門派,可見薑國風波鬧得其餘仙門也沉不住氣了。以後的日子,看起來不會太平···”小二也是搖頭感慨。
“得了,看了今生意是做不成了,我趕緊回家。”砍柴郎黑著一張臉,扛起柴火,剛打開門,猛的一怔,隻見天邊忽的飛來三道刺目神彩。
“仙師來了,仙師先了!”
在遠處不知誰喊了一聲,軍士一陣騷動劈開一條道,從空中降落下赤藍黑三道驚虹,光芒收斂,顯出三人來。
隻見那三人皆皂衣長袍,其中一個背後掛著一口寶劍,長得威武不凡。旁邊一個腰間拴著一個皮囊袋子,黑漆漆不知裝的何物,麵貌普通,卻眼似蛇蠍,泛出陣陣陰冷。最邊一個更是奇怪,炙熱天赤足立地,渾然不覺燙,麵如活蟹,須發皆張,隻在脊背處背著一口黃葫蘆。
這三人打扮奇怪,不像是朝廷之人,倒像是方外人士。
總督見了三人,忙下了馬,欠身恭聲道:“下官恭迎三位仙師。”
“就是這裏?”背掛寶劍的男子開口淡淡問道。
“稟告仙師,那薑國太子正是躲在客棧裏,隻是···”總督言語吞閃。
“有何話一並言出,難道我等還能吃了你不成。”那位麵如活蟹的男子喝道,聲音嘶啞,十分難聽。
總督聞言,一臉驚惶:“是是,跟薑國太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老者,不是何方人物。屬下派遣的精銳,盡數折於此人之手,一時難以攻取,隻得急忙發令稟告仙師,待仙師來定奪。”
“料來是散修之流,妄想火中取栗,也不看看渭南是誰的地方?”腰拴皮囊的個矮男子冷哼一聲。
“甄師弟,陵師弟,這合該是我三人的一場造化,捉了李昌,少不得宗門大獎。至於那散修,於他言明厲害,若是知趣,他自離開,若是頑抗,送他上路,一介散修還敢虎口拔牙!”背劍男子臉上獰色一現,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