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冷冷灑人間(1 / 2)

黑夜安靜的可怕,空氣和著水汽,寒冷的氣息將整個漠城籠罩,隻有落葉蕭蕭。

南門,兩具骷髏一動不動坐在地上,手上緊緊握著武器,已經死了很久了吧。

重重地腳步聲,粗重的呼吸,黑衣人殘了一隻腳,隻是卻看不到到任何痛苦,他隻是看著城中唯一的一點光明,抱著手中的女嬰,不讓她受到任何寒冷的侵襲。

今夜沒有月,也沒有星,也沒有任何溫度,他咬著牙,身上滿是鮮血,沒有悲壯隻是像條狗。

“何必呢,孟浪。”白衣似雪,他一隻腳站在城門之巔,看著像狗一般看著孟浪,“你又不姓孫,我也不想殺你。”

孟浪沒有回答他,他眼中隻有那一點光,痛苦撕碎了他的理智,他甚至無法思考,寒風之中鮮血早已失去了溫度。

血澆在了他身上,他很冷,但他知道女嬰更冷,冷的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仍在爬行,血液拖在地麵上畫出不規則的線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終點。

“冥頑不靈。”白衣人,躍下城樓,他眼中滿是殺意。

一劍,他砍斷了孟浪的另一條腿,孟浪沒有知覺已經麻木了吧,痛苦的刺激下,他依然沒有放棄,他知道他快成功了,因為隻有幾步遠。

隻是那幾步遠與他來說卻是萬裏旅途。

“無所謂的犧牲。”白衣人輕蔑道,他臉上隻有冷漠,他再次揮劍,隻是卻偏了一絲砍在了孟浪的左臂上。

沒砍斷。

孟浪沒有轉過頭,他的眼神模糊,隻要再有一點刺激,他就可能永遠閉上雙眼。

“南方清,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孟浪輕聲的說道,隻是那聲音太過沙啞,很模糊,“入聖,的方法。”

他繼續看著前方,左手滿是血液的手向前伸。

陡然,南方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咬著牙對這孟浪吼道:“你真以為除了你這天下就沒有人知道入聖的方法了嗎,我已就差這最後一步,殺了那個女孩我一樣可以得到。”

“你,得不到,的,”孟浪吐出一口血,他沒有放棄爬行,因為就差一步了,“要不然,你早就,殺,掉我了。”

“嗬嗬哈哈,可笑,”南方清舉起手中的劍,他眼神中滿是殘酷,他將他一身的力量全部彙聚在劍上,“能死在我的劍下,你也死的不冤,隻是可惜了。”

劍光合著影子,酒家的燈亮著,隻是南方清沒有注意到在他劍揮下的那一瞬,孟浪用盡全身的力量敲打了麵前那扇門,女嬰從他手上摔落到地上。

又有風了,雨合著這風灑落大地,天空中垂下了一條條雨鏈,血雨交融。

孟浪死了,而門沒有開,或許裏麵根本沒人。

南方清不知道孟浪為何要去敲這個門,也不知道他究竟抱有什麼樣的期待,他隻知道他要殺了這個女嬰,然後離開。

於是他又一次提起了劍,孟浪是他的兄弟,結拜兄弟,因為沒有任何血液的交集,所以孟浪再怎麼痛他也不會痛,隻不過雨水打在臉上有些冷了,他清楚雨水比他冷,所以眼角才會有溫度。

雨將整個漠城吞噬,雨水之中南方清又一次提起了劍,劍的前方是被夾著水的血液浸泡著的屍體,以及一個不久將會死去的女嬰,他的眼中沒有憐憫,沒有悲傷,沒有任何複雜,隻是他這一劍卻比平常要慢很多,複雜得多,因為心已經亂了。

然而,他的劍在觸碰到女孩的那一瞬停了下來,再也無法砍下去一分一毫,就像水入了海。

嘎吱嘎吱。

門開了。

蠟燭點著,整個酒家燈火通明,隻不過隻有一個人。

“你是誰?”南風清的臉上多了幾分猙獰,他看向前麵的那個人,抽回了劍,因為砍不下去。

“這又是誰家的女孩?”那人走了出來,任憑雨打落在他的臉上,他長得很美,不是那種陰柔的美,而是精致的美,沒有一點瑕疵。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這又何嚐是你管的事?”

“找死。”

南方清彙聚了力量,一劍劈向那人,而那人並沒有躲閃,他隻是俯下身子,用左手輕輕撫摸了女嬰的臉,但女嬰的臉上沒有溫度,冷的可怕,就像死了。

劍沒砍中,也不可能會砍動。

那人將女孩抱起來,也不顧雨水將自己全身沾濕,他的神情淡然。

雨在下,風在刮,夜也更加昏暗,風吹進酒家,燭光抖動,影子搖晃。

那人看向南方清,就像看著一個死人,因為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南方清看著他,也好似再看一個死人,因為他眼神中滿是怒火,冰冷的雨也不能使他的火變得溫和,因為那人踩在孟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