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雨夜,密密的竹林後的草屋裏,冉稚疏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裏,雙手緊抱著膝蓋,想到自己是八抬大轎,一百二十抬嫁妝抬進暮府的嫡妻,嫁進王府已經三載,豆蔻年華已逝,可在自己十八生辰這天夫君出門辦事了,自己卻被做妾的妹妹以謀害她腹中的孩子為由送入這冷冷的竹屋也就是暮王府所謂的“冷宮”。
眼淚不由得留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未出閣時最疼愛的妹妹,為什麼會這樣的陷害自己?妹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可夫君是知道的。自己明明沒有謀害妹妹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冉稚疏想到這裏,手撫著自己的小腹,孩子,我們一起等你爹爹來。
“砰——”竹屋的門被大力撞開,冉稚疏抬頭看見的卻不是自己期待的人,大丫鬟莫離渾身是水的衝進來,後麵是大丫鬟莫棄,她們看著冉稚疏縮在屋子的角落裏,喊了一聲“小姐”後直掉淚。
“莫離、莫棄,你們怎麼來了?”冉稚疏有點驚訝,因為家裏母親身體不好,自己便安排身邊最得力的人回娘家照顧母親,這時候他們回來,莫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小姐,小姐,冉家???”冉稚疏看著莫離跪在地上,深埋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樣子,心裏的懷疑更大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稚疏的聲音不由得變得顫抖和幾分尖利。“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好麼?”莫棄扶著冉稚疏站起來,小聲的勸說著。冉稚疏稍微思量,現下自己懷著身孕也不適合一直呆在冰冷的小屋裏,不如先出去,就點點頭。
正準備往門外走,隻聽見,“我的好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尖銳且帶著幾分得意的聲音刺激著稚疏的耳膜,稚疏抬起頭來,看著眼前戴著玲瓏玉頭麵,穿著蘭桂坊的頂級蜀繡繡成的桃紅色綾羅裙,腳下穿著淡黃色湘繡牡丹富貴鞋的妹妹冉稚雪。隻覺得自己的嘴裏,心裏都是一陣陣苦味。
不用說也知道,妹妹這是奪走了自己的嫁妝。冉稚疏看著眼前得意的甩甩袖子,又摸摸頭上的玲瓏玉簪,腕上的金鑲血玉鐲,不斷炫耀的冉稚雪沒有回答,隻是撇開眼,不願意多看一眼。“姐姐果然是冉府長房嫡女,比我這次房嫡女好多了,那陪嫁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貨啊,哪像我,雖然是嫡女,可卻要給人當妾!”
冉稚雪的聲音比剛才更大,更尖銳,莫離捂住冉稚疏的耳朵,說:“二小姐,是你自己半夜爬上姑爺的床,要嫁給姑爺為妾的,不是我們小姐強迫你的,你這會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你個賤蹄子,來人啊,把她拉下去杖斃!”冉稚雪被莫離的話擠兌的怒氣上湧,十分可怖。“住手,冉稚雪,你半夜爬上姐夫的床,是我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讓你進門,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今天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明白嗎?要不是你陷害,我怎麼會到這裏?”
冉稚疏靠在莫棄懷裏,身子雖然孱弱但是聲音並不弱,畢竟在冉稚雪進門前冉稚疏也是暮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並且冉稚疏和莫離莫棄主仆對王府奴婢並不苛待,不像冉稚雪進門就擺架子,身邊的丫鬟更是仗勢欺人,所以奴婢們對冉稚疏如今的狀況,心底還是有一定同情的。
一時間,冉稚雪身後的婆子丫鬟們並沒有上前硬拉莫離出門。“哼,姐姐,你要不是冉家長房嫡女,你覺的世子會娶你?我還需要半夜爬上他的床?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在一起了,爬上他的床是因為我已經有孕,不得已用下策入王府。
要不是因為你外祖父是鎮國大將軍,世子還有利用他們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當平妻,否則,我會屈尊在你之下?可笑,這一切都是你的身份決定的,所以冉稚疏,如今你的外祖父家,也就是南宮家,對於世子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南宮家通敵賣國,證據確鑿,已經於今日午時全家處斬了,我父親為了避嫌,早已將你和你的母親逐出冉氏家族,你的父親,早已在今日昨日辰時在冉府西苑書房自盡了,你的母親也隨你的父親她的家族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