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晗覺得奇怪,那年輕道人以鍾聲送鶴,似乎有故意驅離的意思。仙鶴乃靈鳥,如佛家妙音鳥,代表美好與極樂,諸家道場想召喚還來不及,他為何要驅趕走仙鶴呢?左晗皺著眉頭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關我何事。既然長老會的長老們容不下外人修煉武當道法,我留在這裏就是自尋死路。”
從山上下來,武當山的牌樓處已經被警車封鎖,隻準出不準進。明日就是玄武大祭,在政府部門混跡的武當弟子動用關係網調動了當地公安大批警力以確保祭祀活動的正常進行。
“看來武當的隱形勢力還是很龐大的,說不定中央也有武當弟子。二十年前那場規模浩大,史無前例的修繕工程,花費數十億,在當時那種國情之下,如果沒有武當弟子的堅定支持,國家怎麼可能會撥款修繕武當。”
左晗站在人群中,看著數量眾多的警力感慨不已。雖說時代不同了,但武當還是很好地把握住了文明和社會製度的脈門。官場,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當天晚上,左晗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武當附近的山裏露宿了下來。
月懸中天,霧氣氤氳,荒野之中響過幾聲無助的夜鶯叫。
野外的環境雖然看上去恐怖,但左晗在野外露宿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麼感覺。手中端著劍細細端詳著。“陰陽為法,靈智為引。得生靈之聰慧,結帝烏之大成。要想將帝烏劍練成靈劍,必須煉化億萬生靈,但哪裏去找那億萬生靈,無欲狼王的寶貝內卻是有不計其數的鬼魂,可自己現在引起中期修為,想要奪寶純屬癡心妄想。還是不去考慮祭煉靈劍的事情了……今日這劍為何會吸收金殿前那兩隻銅鶴發出的綠火呢。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莫不是真武大帝暗中給我什麼指示?可究竟是什麼指示呢??”
左晗不得其解,根本沒有任何頭緒可循,索性就不想這個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水到渠成,如果帝烏劍真有什麼玄機存在,該顯露的時候終究是要顯露的。將劍插在了地上,雙手交織在一起,來回劃了幾個複雜的手勢之後,手指牽引著綠瑩瑩的真氣灌入了劍中。隨著真氣進入,帝烏劍周身漸漸明亮了起來,隨著精光一閃,勉強地分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劍影,離開不到兩指隨即又合到了一起。
武當劍法名目繁多,不一而足,有些名氣的,也就是《幻劍神訣》、《滅天劍道》以及《離火斬魔劍》了。其他劍法對付凡人還能拿得出手,倘若與蜀山,茅山之類的弟子相碰,那就不值一提了。左晗正在修煉的一套劍法正是《幻劍神訣》。幻劍神訣在武當劍法當中可謂首屈一指,劍法玄奧如水,剛柔並濟,如果練成,一劍能化萬千分身。縱使是千軍萬馬,也可以一劍抵之。
上世紀七十年代,平靜了幾百年的妖魔突然突然間興風作浪,大批被武當先人趕到海外的魔人厭倦了海外的生活,突然想返回陸地上來,在江蘇鹽城一帶登陸後,四處尋找並絞殺武當弟子。另外,因為當年魔人首領被武當仙鶴啄瞎了眼睛,登陸之後便無辜殺害了鹽城濕地的幾千隻丹頂鶴。後來武當秘傳弟子親到鹽城,遇到魔人之後采取誘敵深入的計策,逐漸把大批魔人吸引到大海之邊,然後使出《幻劍神訣》,以一柄武當派傳承下來的古老神劍分化出漫天分身,一夜之間就斬殺了三千魔人。其餘魔人見武當勢力還是不容抵抗,便撤回海裏去了。
《淩雲仙經》上也有記載,幻劍神訣極為難練,所以左晗也沒想短時間之內就把這套劍法煉會,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地領悟劍訣的涵義。盡管幻劍神訣隻有幾句話,可其中意境的深邃程度,還要細細地推敲琢磨。
“幻劍之道,如太極兩儀,天地相參,日月相應。一體盈虛,劍劍通天。自然而修,陰陽流轉。示之以虛,擊之以實。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無上太極劍得神得空,藏天地日月之神,運四象八卦之空;以交錯合凝為質,以循環幻化為氣;質曰水火木金,陰陽相間之對峙;氣曰木火金水,陰陽相因之流行。劍舞氣動四方,劍影漫若流光,所到之處若炎風之狂掃,波及之地若焰雷之轟鳴,若天宇之暴烈,威迫山色沮喪,天地低昂。”
這段話左晗早就爛熟於心,隻是還不能完全領悟其深意。而且又沒有人加以指點,也隻好一邊修煉一邊摸索了。
如此煉了上百次之後,左晗大汗涔涔地站了起來,輕輕一抖,全身喀喀喀一陣骨鳴。自從神秘老頭那裏得了碧海青丹之後,左晗的身體素質明顯有了實質性進步,從骨頭發出雷鳴般的響聲和呼吸的精純就可以充分體現出來。
“帶在身上就能有這樣的變化,如果吞服下去,豈不真的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拍了拍衣袋裏的碧海青丹,陷入了沉思當中。
微風徐徐,吹散了山間的濃霧。正要找一塊厚實的草地躺下休息一會,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埋怨的聲音。
“師傅,咱們風塵仆仆地從趕來,一路疲倦,為何不找個酒店住下,非得到這荒郊野外來。”
“小子,囉嗦什麼,為師帶你來這裏自然有為師的道理,再囉嗦,小心我一掌劈死你!”老頭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熟料,那弟子竟然隨口頂了一句,左晗聽了當真是哭笑不得。
“您老用這句話嚇唬了我好幾年了,也沒見你動手,如果我死了,小雨她可是會做出傻事來的,您就這麼一個孫女,您老想好了再動手……”
“小雨她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鍾人渣,要人品沒人品,要悟性沒悟性,就是我搭上這條老命,也未必能把你帶到引氣中期的境界……”
“好了,好了,別埋怨了,我現在已經拜你為師了,教不嚴師之惰,我修煉不好,您老也脫不了幹係。”那弟子喋喋不休,完全不把師傅放在眼裏,一點尊師重教的心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