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瑾把車停在自家大門外,隔著雕花大門看著二樓那個昏黃燈光的窗口。心思凝結。
褚家與他們家的恩怨不共戴天,而他心愛的女人偏偏念念不忘褚家的一個男人。
十三年過去了,卻從未被他淡忘過。母親不提,他又怎麼不知道母親偶爾對著父親遺像的心痛,還有開始那幾年母親對遠在國外的汪紫蘿的排斥。
褚家人是不能被原諒的。
汪紫蘿大學畢業後放棄父親為她準備的安逸職位,隻身去了北京做了一個北漂族,曾經笑言她沒有出息就不回來。
在第二年七月的時候,那天他正在圖書館查資料,突然接到父親的司機打來的電話說是有急事,要他馬上趕到,司機報出地址剛好離圖書館兩個街區的位置。
他在電話裏也沒有多問,心裏有隱隱的不安。
父親的司機跟隨了他多年,一向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而他今天的語氣似乎很棘手。
他當即丟下書趕去司機說的‘三和茶莊’。遠遠地看到已經有一輛救護車停在門前,呼嘯的鳴笛讓他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他下車正好看到從門口抬出的擔架上正好是自己的像山一樣偉岸的父親。
老司機見到他如同遇到救星似的拉著他,“承瑾都怪我,沒看住老爺,去了一趟衛生間讓不該進去的人進去打擾了老爺……都怪我不好……”老司機說到最後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急忙上救護車,邊上車邊問,“都是些什麼人?”
車上是醫護人員正在給父親測血壓,檢查生命體征。
他不禁有些害怕,害怕父親一倒不起,拿出電話給家裏去了一個電話,隻是要媽媽去醫院。
司機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又磕磕巴巴的欲言又止的。
汪承瑾知道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到了醫院,家裏人都還沒有趕來之前,“我送老爺去了茶室,老爺讓我出來,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一個長得挺俊的小夥子拖著一個四十左右的女子出來,女人一邊走一邊罵,小夥子還在懇求她別罵了。我……料想不好趕緊進去就……看到……然後我就打電話叫的救護車,再給你打的電話。”
“爸爸又是為什麼去那個地方?”父親愛茶,但也沒有一個人去茶社的喜好。
“我一個下人,我怎麼知道。”老司機在他的逼視下終於在衣袋裏掏出一疊皺巴巴的照片,“這是我進去的時候在地板上看到的,當時散落一地。我怕影響不好趕緊給收拾了。”
汪承瑾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大尺度的照片,而那個主角剛好是自己的姐姐和一個男人。在母親和弟弟趕到之前他把那些照片付之一炬。
但是父親沒有再醒過來。
他痛苦的一邊查找真像,一邊辛苦的向家人掩蓋事實。
隻是紙包不住火,汪紫蘿從北京回來以後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和自責,跪在母親麵前一一道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