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呢!罵我是豬。”女人顛怪的經典台詞。拳頭也落在他身上。
他拉過她的手,“是你自己說的。”
“有嗎?”傻乎乎的樣子,實則精靈。
他被纏得沒法,“快看古堡著火了……”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都看過很多遍了。”
他皺著濃眉,“幹嘛還看?有那麼好看啊!”
“我就是隨手拿到的,也不想換來換去的。”
“嗯,真夠懶的!”
站在上帝的腳下我們都是平等的。汪承瑾你又是何苦。讓一個愛你的女人如此受傷,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可不可以不再愛了!
她是夠懶的,現在對著熟悉的發呆也不願意換掉。她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差!
手邊的電話響了,拿起來看,並不陌生。她的記憶裏還有這些數字的。盡管幾年沒有聯係,她還是一下子就在眼前浮現出那個人的樣子。
記憶中的他很少對自己笑,對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除了媽媽去世後的那些日子他對自己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和顏悅色起來,但是她無法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來。
昨天上午她就已經接到舅舅的電話,舅舅最後一句話就說:“舅舅本來是一個固執的人,當年是他蘇立沛對不起你們娘倆。如今他都已經是一個將死的人,我也看不下去,把你的電話給了他。瀾瀾你盡量對他客氣一點吧!畢竟是血肉相連的至親。”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會,不會輕易原諒他的無情。
她記得當時自己猶豫了好久才吐出一個“好”字。那半分鍾的猶豫裏除了猶豫還有痛。想起了自己孤苦離開的母親。
蘇瀾這個時候拿著電話遲疑,電話靜了下去。她看著屏幕一點點的變黯淡。想要不要回撥過去,她的手指根本動不了。
這個時候電話有響了,有點不依不饒的意味。她把電影調成靜音,這才把電話按下接聽鍵支到耳朵邊屏住呼吸聽到那頭問,“瀾瀾嗎?”是他,隻是聲音比幾年前略顯蒼老。
她不知道該不該應答,該如何開口。
對方又說,“我是爸爸!瀾瀾……爸爸就是想你了!你過得好嗎?”
這個男人恐怕這輩子也隻對自己的女兒說過這一句:爸爸就是想你了!
而她也沒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還能親口對自己說這樣煽情的話來。父愛是多麼奢侈的東西,小時候明明有父親就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卻甚少見到他。也沒享受過一天來著他的父愛。
那些年他根本不顧她們母女的死活。她和媽媽吃很簡單的飯菜,媽媽穿很樸素的衣物。她們住沒有大窗子的筒子樓,燒的是煤球。這些情況在她6歲以後媽媽有了職稱以後才有所改變。
“喔,我是瀾瀾。”她卻開不了那個口。隻記得小時候自己有次在上學的路上看到他,就追在他身後叫他,可是他像是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一樣,邁著大步把她拋得遠遠的。
電話兩端陷入沉默,蘇瀾在這尷尬的沉默裏想起他也隻是個病人,畢竟給過自己生命。她有著如同媽媽一樣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