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自己才多大?幾歲的年紀吧!
姥姥家也有一口這樣的取水的井。井水冬暖夏涼甘甜滋潤。兒時在外麵玩的渾身是土,她一進院子就踢掉腳上的鞋子,挽起褲管和衣袖跑到井邊取水洗手上和腳上的泥土。
那個時候姥姥還會虎著臉故作嚴厲的說她野。
偶爾還有個男孩站在陽光下的井眼邊幫她取水。他長得太高,彎下腰取水的時候還會偏過頭看她。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說她是隻小花貓。
這個時候她會紅著臉故意用未洗幹淨的滿是黑色泥土的手去擰他的衣服,他也不會躲笑嘻嘻的。而她直到弄得他身上全是她的小手印才甘心。
捉弄完還會罵他傻。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包容和愛。
因為愛所以舍不得責怪!
現在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那樣的愛自己。汪承瑾更不會。
卓雅收拾好行李見蘇瀾對著院子的發呆,用肩膀碰了她一下,“看什麼呢?這樣入神。”
蘇瀾轉過頭莞爾,“我在看過去。”她慢慢踱回屋中央,“過去”企及不到的過去。已經過去的“過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那麼久遠而且更自己已無關聯的人。也許是因為自己離開後的不幸吧!
客棧的餐廳也供應西餐。卓雅和蘇瀾最近因為吃了太多帶辣椒的東西,所以就各自點了一客牛排。
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子端上牛排。蘇瀾認出是剛才在院子裏取水的女孩子。黑黝黝健康的臉上一對眼睛顯得異常靈氣明亮。一笑起來便燦若雲南的陽光。
卓雅向她打聽鍋莊晚會的事,聽說有“蘇利馬”酒就興高采烈的表示吃過飯就前往。她還慫恿蘇瀾去。
蘇瀾有些不情願的搖搖頭。慢條斯理的切牛排。她聽說那個晚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本質——本來是摩梭女人挑選情郎的契機,如今已經演變成外地妹勾搭遊客的一個場所。“沒意思!不想去。”
見蘇瀾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卓雅一挑眉,“當陪姐姐去,我隻是想嚐嚐那酒。你也知道我饞酒,要是我醉了找不到北怎麼辦?”
“你要是被拐了去才好呢!”蘇瀾不明白卓雅那和自己差不多的酒量為什麼偏偏嗜酒。
卓雅瞪她一眼,“安得什麼心!”
吃完晚餐她們就隨著其他旅客走出餐廳。公路上已經有零零星星的一些人往舉辦晚會的地方去。
夜色很好。今晚幹淨的天空除了耀眼的星星意外還有一輪彎月,公路下方就是瀘沽湖。暗藍色的湖麵倒映著遠山很天空這繁華的幕布,隨著夜晚微風起伏如同一麵盛著珍珠的盤子閃閃發光。
沒走多遠前麵就愈加喧鬧,還有如泉水般叮咚的歌聲。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水。
雖然是人人耳熟能詳的民俗表演還是很熱鬧。蘇瀾她們走近那邊已經開始圍了很大的一個圈,不斷還有剛去的人加入。中間燃起一堆木頭架起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