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瑾停頓了一下,看看身旁此刻如丟了魂魄的蘇瀾,連車都沒去開過來,帶著一股子狠勁直接把蘇瀾拖到馬路邊才放手。
自己果然是灰姑娘,12點一過就回到過去。南瓜車沒了,水晶鞋也不是自己的。強忍住腳下的疼,她強迫自己不卑不亢的直立。她還有什麼沒被愛的人看輕的?
坐上出租車以後,一路無言。到了“海瀾澄清”大門外車停了下來。蘇瀾打開門下去。汪承瑾並沒有動,蘇瀾聽到他對司機說去中興路。
蘇瀾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好久。苦澀湧上喉頭。
他們的房子在別墅區的最裏麵還有好遠的一段路程,夜色裏的別墅區很是安靜,蘇瀾幹脆脫下腳上的鞋子,拿到離眼睛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打量,鞋倒是好鞋,低調奢華耀眼奪目。她實在不適合它。
手一揚,鞋子就噗通一聲投進了路旁的垃圾桶裏。夜色寧靜她繞著小區的人工湖泊走到院門外。
她白天的包還在汪承瑾的車上,她沒有遙控鑰匙。疲倦的伸出手按門鈴。
柳阿姨看到光著腳的蘇瀾,一身華服也皺巴巴的,一張臉毫無血色,她從沒見過如此狼狽的蘇瀾。看到蘇瀾緩慢的往樓上走,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為她放了一缸洗澡水。
等她出來時,正看到蘇瀾立在屋子中央睜著一雙美麗空洞的眼望著天花板上的繁複花紋。
她歎了一口氣靜靜離開。
汪承瑾回來時,屋子裏的人早已睡下。他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淺淺月光摸索上樓。幾次差點被踉蹌的腳步絆倒。
此刻,他靠在牆壁上看著蘇瀾的臥室門。想到今晚蘇瀾的種種,包括她臉色的笑,包括她頂撞的口氣就氣不打一處來。捏了捏拳頭,莫名的痛夾著很遠湧上來。
他用手擰門把,沒有想到她居然反鎖了門。使勁拍拍門板,那麼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屋子裏居然毫無動靜。“開門……開門……”他厲喝,“再不開門我就踹了!”今晚他又去了一趟酒吧,現在正酒勁上頭。
蘇瀾其實並沒有睡,她就坐在窗台上手裏捏著那條項鏈,聽到門口的動靜,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下來。抹了抹淚,她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哭了多久。現在覺得喉嚨火燒火燎的疼。雙眼也脹痛。
她沒有打算開門,門口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好像手腳並用般,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破門而入。
門口繼續傳來汪承瑾的煩躁的聲音。他連讓她一個人靜一靜的機會都不給。
她扔掉項鏈從窗台上下來,腳還沒穩,眼前突然一黑,一陣眩暈襲來。趕緊扶住窗台邊緣等眩暈過去,再晃悠悠的走到門口,打開震顫得厲害的房門。
汪承瑾看到門內昏暗光線裏白色單薄的人影一動不動的,就那麼保持著一隻手垂下,一隻手扶門的姿勢立著。氣不打一處來,“幹嘛反鎖門?是不是不想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