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善微微笑起來：“你是他的女兒，是方青海和夏眉煙的女兒，方遲眠！”
意料之中的震驚讓蘇日辰有些暈眩，這是唯一一個承認她記憶裏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人。她是方遲眠，她才是方青海和夏眉煙的女兒，而雪簌根本就不是，夏至和夏倦果真是她的親舅舅。
那麼也就是說，聖旨上和壽王景泰有婚約的女子，應該是她蘇日辰，因為她才是真正的方遲眠。
蘇日辰平靜了半晌，問道：“當年在方家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我的脖子上會有夜郎君你親手所做的木牌？”
夜善長歎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與你阿耶方青海本是好友。他雖然年長我幾歲，可是我們一見如故，彼此皆為知音好友。十一年前，我聽聞京都隆豐太子的餘黨要不利於方青海，便擅自罔顧徐家家主的命令，從洛陽趕到京都就是為了通知方青海。”
“可誰知當我趕到京都時，恰好碰上夏眉煙夏將軍帶著你，去方家祖祠認祖歸宗。因為祖祠隻能本姓之人才可入內，我便和夏將軍一同等在外麵。那時天色還未大亮，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十名黑衣刺客見人就殺。當時等在外麵的護衛立刻和黑衣人鬥在一處。那些手無寸鐵的侍女們大都驚慌逃命，可誰知……”夜善的眼裏迸射出一種凶狠的目光，“誰知她們一個也沒逃出去。”
“那麼我阿娘呢？”蘇日辰緊張道。
“夏將軍乃是巾幗英雄，自小習武，即便如此應付起那些有備而來的黑衣人也有些吃力。此刻，祠堂裏麵傳來爆炸聲，繼而大火將整個祠堂包圍。夏將軍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冒著刀槍劍雨衝進祠堂。而我，便跟在她身後。”夜善仿佛能看到那個鎮定的女子的麵容，她毫不遲疑地衝進大火之中。
蘇日辰愣愣地垂下頭。是這樣，在記憶裏，她似乎聽到阿娘的呼喚，可有些記憶仍舊模糊。阿娘她，究竟脫險了沒有？
“後來呢？”蘇日辰的聲音低了低。
夜善停了片刻，才說道：“方家祠堂的大門乃是精鐵煉製，縱然如此，那爆炸也將方家祠堂內部的大門震得碎裂成幾塊，而裏麵的人……”
裏麵的人可想而知，肯定早已麵目全非。這樣的話夜善沒有說出來。
蘇日辰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似乎記得那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在耳邊，然後身邊幾個孩童模樣的本家子弟都嚇得躲了起來，其中就有她的堂姐妹，方青湖的女兒方晨曦。
“我阿娘她……”蘇日辰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她總想著有一天可以再見到阿娘，可是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
“那些黑衣人似乎認出了夏將軍，許多黑衣人圍攻夏將軍一人，我本欲幫忙，可是夏將軍對我高聲喊著你的名字……”夜善緊迫地目光盯住蘇日辰，似乎看到了當年夏將軍眼中對自己的期望，她在說救救她的女兒，“我殺了幾個黑衣人後，順著火勢來到祠堂裏的天井那裏，正巧看到你和方家的幾個孩子。……我，我能力有限，隻救得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