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告訴淩雲子:一半天上,一半人間。曾經,我是誰的前身?以後,我又會是誰的後世?癡念欲,愛恨憎,終究不過是雲煙一夢。
那個時候的淩雲子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曾幾何時,淩雲子想若是可以的話,自己應該不會一錯再錯。
得道又如何?成仙又如何,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一切。
可是現在的淩雲子明白,遲了。
一切都遲了。
她這輩子都刻字在了他的記憶裏,這輩子都無法抹去了。
她遇見淩雲子的那日是個陰天。
那一天下著綿綿不絕的春雨,她有些欣喜的打著白紙傘走在竹林裏看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有些乏味了。一轉身邊便看見了淋的得有些狼狽的少年。
那個時候的少年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道袍,拿著和他俊朗眉目不相宜的拂塵,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她覺得有些好笑,都說淩雲峰的道士沒見過女孩子這道士是如此呆癡。
還未等到少年說話,她便走到他麵前,絲毫不在乎少年鐵青的臉:“喂,小道士,快些帶路讓我去淩雲峰,這裏快悶死了。”
少年有些呆愣,然後很快臉色鐵青:“你這妖孽還想讓貧道帶你出去?”
她忍不住撅起嘴,想辯解,但是心裏突然生起一個好玩的念頭,轉瞬間她微微一笑,容貌動人:“你若不帶我出去玩,我就將這淩雲峰上下千人殺盡。要知道,你的道行可沒有我高呢!”
少年聽了這話,本來沒有血色的臉顯的更加慘白。清俊的眉目皺在了一起。她等了很久,快要放棄和少年開玩笑的時候,那少年突然說話了:“我若帶你去淩雲峰,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會殺人,也不會做壞事。”
她覺得少年有些好玩,便點了點頭:“這是當然,小道士我可是說到做到。”
少年死皺著眉頭:“貧道淩雲峰山主淩雲子。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她愣了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喃喃自語:“我,我一直沒有名字。”
淩雲子也有些驚訝。看著一身綠衫的她,然後再看了看四周竹林,便道:“若不介意,姑娘叫綠竹如何?”
她在心裏默默念道。綠竹綠竹。很快她趕緊抬起頭,再次對淩雲子笑了笑說:“好。這下我就有名字了。小道士,我欠你一個人情。”
淩雲子再次皺眉:“貧道淩雲子。”
綠竹將手裏的紙傘撐在淩雲子上方,忍不住嘰咕:“明明少年的摸樣,還一口一口一個貧道來給你遮雨。當做是感謝你給我取名的報答。”
此時淩雲子的臉色變的更加難堪也不理會綠竹,自己向前走去。
綠竹有些無奈,隻好跟在他身後喊:“小道......淩雲子。淩雲子,等等我。”
那個時候是他和綠竹第一次認識。那個時候的綠竹在他的眼裏不過是個妖怪,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淩雲子也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在他的生命裏綠竹或許是一個朱砂印,還是在心裏似乎是最深的一顆,所以到了最後的時候,他根本都沒有發現這個朱砂痣的存在。
愛一個人,原來就是如此的累。
那個時候淩雲峰千年來,第一次如此熱鬧,這些年來月之大陸的是越來越亂了,說起來淩雲峰也算是的上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了。
每天都可以聽到一個女子婉轉的聲音,在各處喊:“淩雲子,淩雲子。”
弟子們都在私下竊竊私語,說本來山主去抓淩雲峰後麵的竹林裏修煉成精的妖孽,怎麼會突然帶回一個少女。更多的弟子猜想,其實山後的竹林更本沒有什麼妖孽,隻是山主金屋藏嬌。山主也是男子,對女子動情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像綠竹姑娘這麼漂亮的美人。對於弟子私下的議論,淩雲子是一點也不知道,當然綠竹就更不知道了。
淩雲子將手裏的瓷瓶遞給綠竹:“這些藥,記得每晚飯後服用。”
綠竹皺眉抗議:“這些丹藥難吃死了,我不要吃。”
她每天吃著淩雲子送來的丹藥,據說這些丹藥特別容易增進修為。淩雲子的意思是希望早日渡她成仙,綠竹對著這些丹藥有些憤怒,這些丹藥哪裏有桃花酥那麼好吃,且又氣味難聞。但是每次看著淩雲子皺眉,她就隻好無奈的將丹藥吃到腹中,畢竟這些藥對她是有利無害的。而且要是讓淩雲子生氣的話,那麼她就別想下山去玩了,想到這裏的時候,綠竹其實覺得淩雲子雖然看起來很少年老成,但是在甚多事情上,還是有點不對的,比如她是一點點也不喜歡吃藥的,卻是非要她吃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