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水姑訂立契約後,我整整兩天留在湯池內,緊閉大門,隻在晚上出來一次。三湯四湯看著我忙進忙出,也沒看出我要做什麼有用的事情。大疤聽我話,買來了最烈的酒,又連夜幫著我搬進了湯池,然後,沒動靜了,他也納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水姑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在房間裏哭,她每次看到我,什麼話都不說,隻是斜眼瞄我,似乎在說:你就折騰吧,反正這兒也沒啥東西給你禍敗了。
第二天,臨近傍晚的時候,四湯實在忍不住了,拉我到一邊兒,道:“菜心啊,你到底要做啥呀,你別以為水姑不能把你怎麼的,她可不是盞省油的,你弄不回她的錢,她可真會把你賣到青蒙做下奴的,那可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我笑了,說:“那我們現在就去掙錢吧!”說著,我從廚房推出一輛小車,然後推著小車,拉著勞藤子出了院門。
四湯莫名其妙地看著,看了看一邊的三湯,三湯苦著一張臉,無奈地笑了笑,說:“跟著看看唄。”
我回頭看了一眼,三湯、四湯、大疤、中疤都跟了上來,心裏一樂,笑嘻嘻地快步向黃艾湯的方向走去。不大功夫,到了黃艾湯的小山坡下,看著離那片青瓦房不足百步,我停下了腳步,放下小推車,開始從勞藤子的背上卸東西。
勞藤子自從和三湯四湯他們一起回來後,一直和我很熱和,不管我讓它做什麼,它都很樂意。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果子塞在勞藤子嘴裏,說:“藤子哥哥,一會兒你就呆著不要動,我要你做個大酒缸。”勞藤子點點頭,悄悄說了句:“行!”
我的手腳很快,加上大疤他們幾個的幫忙,一會兒,我就在地上擺了一排小方桌和一圈小馬紮。小推車放下,擺成個小攤,支起一個大炭爐、放上網罩。
“你要做什麼?”三湯那張苦臉開始塌陷,有點焦急地說:“你可別在黃艾湯門口擺攤,一會兒尤慎出來可不得了。”
“是嗎?”我看看天色,笑著說:“他今天應該不在黃艾湯,我觀察過了,他是隔天當值的,今天正好不在。”我邊說邊從勞藤子身邊搬下大獸皮袋,從裏麵掏出一大把雪白的雞屁股,隔著網罩,放在炭火上,“刺啦”一聲,一股焦香伴著絲絲白煙飄起。我手裏的長筷子靈活撥動,一隻隻又尖又翹的雞屁股在炭火的熏烤下,“吱吱”作響,頓時香氣四溢,到處飄散。
“好香!”四湯和中疤不約而同地說,不過四湯還多了一句:“這就是那天尤慎扔過來的雞屁股吧,能吃嗎?你是不是還想賣給黃艾湯的客人啊?!”
我沒說話,心中暗笑:怎麼不能吃,這可是姐兒的絕活之一——秘製香烤鳳尾肉。那天,尤慎扔下的雞屁股少數也有四五百個,我當然沒扔了,而是修剪洗刷得幹幹淨淨,烈酒一泡,再加上特製的醃料,密封後,隔著木桶泡在冰冷的湯池內整整兩天。
不過多時,忽然三三兩兩從黃艾湯門口走來幾個大漢,走到近前一瞧,頭裏的正是那天行舟上的黃加和青減。黃加見到我,嚷嚷起來:“菜心妹子,什麼東西這麼香,老遠都聞到了。”
“是黃加大哥呀,你嚐一個?!”說著,我拿起準備好的竹簽串起一串兩個雞屁股,遞給的黃加。
黃加倒也不客氣,接過來一瞧,雞屁股烤得金黃冒油,十分誘人,他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鮮汁,居然顧不得燙,一口氣全下了肚,“香!真香!!”
一邊的青減見狀,也想上來弄一串嚐嚐,卻又抹不開麵,畢竟上次和我吵了一架。我笑了笑,遞上一串,道:“青減大哥,你也來一串吧!”
青減見我那麼熱情,看著手上的烤串,實在忍不住,想伸手抓,未曾想我又一把縮了回去:“慢,等等!”他一愣,以為我反悔,有些氣惱。未曾想,我笑道:“我給你加點辣粉,這樣更香。”說著,我拿起辣麵瓶,往烤雞屁股上撒了一層紅紅的辣麵又遞給了青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