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白鴿,撲棱棱飛起。

一隻白鴿停落在戴著毛線帽的小美頭上。她不停地展動雙臂,讓鴿子嬉鬧般地撲棱翅膀,而後重新停靠在她的身上。

白鴿群在她身邊不停地走動,時而飛起,時而低頭吃食。

她開心地看著眼前的白鴿。還有很多的遊客,買了鴿子食後丟在地上,讓鴿子飛來吃。或者放在身上,讓鴿子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她一樣。

我坐在不遠處的椅凳上,靜靜地看著她。她小跑著過來,身姿就像那白鴿一樣潔白。

“偉明,那群鴿子好可愛啊!”

我點了一根煙,笑了笑道,“不如你可愛啊!”

她頷首小道:“是嗎?”

“誒,小美,你記得嗎,曾經的那些事情。”我吐出煙霧道,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鏡。

“哪些事情啊?”小美愉快地笑了,像是一朵含羞待放的月季花。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當然記得啊,”小美說著低下頭,“哪裏會忘記。”。

我站起身握住小美的手,溫暖而柔軟,“那時也是在冬天吧,而現在,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如流水啊,這個時間。你說呢?”。

小美沒有說話,默默抽回了手後看著我,“都已經過去了。”。

“是啊,都已經過去了,多好的解釋。”我再度點上一支煙。

“少抽點吧,習慣還是沒改。”。

“嗬,這怎麼改啊。”我有些惆悵的說。

“酒呢,還是一直喝?”小美看著我說道。

“那更是戒不掉的東西。”我笑笑說道。

“那,”小美笑了下繼續道,“女人呢?”。

我愣了一愣,隨即笑道,“我這種人,能少了女人嗎?”。

“你還真是老樣子啊!”小美感慨道。

“能有什麼變化啊!”我笑道。

一切仿佛都是命,是一種無可挽回的緣。

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是因為我對陳清美的過度想念造成的。不,或許不盡然,昨日我去了中心公園,裏麵從前幾年開始就養殖了很多的鴿子。我確確實實看到了那些鴿子,還有一對對的情人。或許就是他們喚醒了我那沉睡在心中的遙遠記憶吧。那是我的曾經,我曾經的一切,是我心中永遠不願泯滅的希望。每當我躺下時,便會時不時的想起她。

我記得很清楚,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測試,是一道道的測試題。結尾的時候,也就是最後一道題,寫道:“你一直都在想著他(她)對吧?記著,做題時,一直在你腦子裏的那個他(她),就是你心中最為重要和牽掛的那個人。”沒錯,時時刻刻的題裏,我都在想著她。可是,卻還有一個人,同時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並且,那題裏麵,有很多一部分讓我也想起了她。那個女人,叫做王麗。

人的一生短暫而渺小,太多的過往讓我們留戀,太多的美好讓我們錯過。我們一遍遍的問自己,為什麼會失去那麼多,可現實並未予以我們答案。

大海裏的水,不像它的表麵那麼平靜,裏麵蘊藏著巨大的衝動,像是我們的內心。我們的空虛和迷惘在一點一點的積壓,它們早晚會像巨浪一樣隨時會將世界毀掉。

所有的一切,在一點點的毀滅,卻總是留下那些不管怎樣都無法揮灑掉的記憶,讓人們活在煎熬中,無法得到解脫。他們會尋找酒、女人解脫,卻使得自己逐漸墮落,直到失去自我。

女人、酒,沒錯,那就是曾經的自己和一切,是那些東西讓我無法割下和舍去。

我時常記得,小美帶著我到一個不知名的廣場,看著裏麵的月季花,看著裏麵天真的孩童們,她會看著他們天真的笑。好多的事情,好多的回憶,一遍遍的充斥著我的心靈,直到我下定決心寫下這些過往,好讓自己明白,這些東西究竟是些什麼。是什麼讓我們迷惘和空虛。

童年、少年、青年都是匆匆而過,可是,這些過往又怎麼能割舍得掉呢?那些過往究竟都有些什麼意義在裏麵呢?想著想著,淡淡的月光片片灑在107國道上麵,一輛眾泰5008正在緩速向市區行駛。車裏隻有我一個人,並放著齊秦的《夜夜夜夜》。現在淩晨一點三十七分,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駕駛著這輛越野車,心裏繁瑣雜亂梳理不清。我掌著方向盤頭偏向一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仿佛這個條路上隻有我一個人那般的神情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滄桑孤獨。

我已經坐在車裏一天一夜,其中除了在服務區加油的時候去洗手間。在我的心中這種旅行是為了逃避心中的現實,驅車前往心中所向往的那個世界。我對自己既失望又自負,在這段離家的旅行中我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了寂寞,也找到了心中所需的那個東西。今年二十八歲的我是人民日報社河南分社的一個記者,年輕的我用努力證實了自身的價值,但是在年初我離開報社開始了駕車旅行的征程。我時常想起自己年少時對這個世界的憧憬和向往,而現在卻是這樣的討厭自己,甚至唾棄自己。

月光變得暗淡,車身上滴答滴答落了雨滴。我沉鬱的眼睛看著擋風玻璃,我並沒有轉動雨刷,任由雨滴打在玻璃上並弄花它。年近而立之年的我已經十年沒有流過眼淚,或許是說我不願在別人麵前流淚,而現在我聽著齊秦的《夜夜夜夜》以及外麵的雨,我再次流淚了。淚珠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但是我要強的性格阻止著眼淚的流動。可是今夜,我再也不願意忍,我在車裏放聲大哭,哭聲混雜在歌聲和雨聲裏顯得悲涼。淚水淌遍了我的臉,在悲涼中他踩下了油門,轉動了雨刷。我看著擋風玻璃打著方向盤向市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