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就在那個錦衣衛校尉拎著劉掌櫃的領子進入府衙側門的時候,晏拓第一時間抽身、遠遁、深藏身與名。
對關鍵線索的精確把握,是危難時刻保命的第一要務。那個劉掌櫃想來與小公爺並無多大關係,可跟晏拓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賬務關係。徐鵬舉找到現在都沒找到,自然要從與他有關係的人身邊找起。
很不幸,晏拓就是那個有關係的身邊人。問題是,她也不知道徐鵬舉那混小子現在到底在哪,可是她這麼說,有人信麼?
如果沒人信,他們會不會嚴刑逼供?這都不好說,為今之計,唯有走為上策。
可惜了藏在悅來客棧牆縫裏的那五十兩雪花銀了……
晏拓正縮著腦袋,找狗洞鑽呢,敏感的耳朵聽到昏暗的柴房那邊傳出一聲詭異的貓叫。
後院有養貓麼?而且那貓叫的聲音怎麼那麼撓心呢?看來此中一定有蹊蹺……
晏拓試探性的也學著貓叫,慢慢逼近柴房,輕輕一推房門,一隻大掌從天而降,瞬間捂住了晏拓的嘴,強勁的力道將她眨眼睛吸進了柴房。
“唔……”晏拓本能的拚命掙紮。
“噓——”一個噤聲在晏拓耳邊輕輕響起。
適應了柴房裏的昏暗,晏拓睜了睜眼,額的神啊,“你丫竟然有膽子躲在府衙內?”
徐鵬舉疑惑的看向佟英隆,“他說什麼?”
佟英隆搖了搖頭,“聽不明白。”
“
&℅@#※㏒¥$……”
“……?”徐鵬舉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突然想起來了,“你放開她,捂著嘴你讓他怎麼說話?”
就差那麼幾秒,晏拓就能被活活悶死,窒息橫屍在陰暗的柴房裏。
徐鵬舉卻一點不覺得自己闖了大禍,反而像是小朋友躲貓貓一般的在黑暗中兩眼閃著光,喜滋滋道:“喂,我聰明吧?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沒有錯。我猜我爺爺再找三天三夜也找不到我的,嗬嗬嗬嗬……”
晏拓翻白眼,為他爺爺默哀,他老人家著急擔心地臉都白了,要是有心髒病的話,估計這會兒就得病發了,可眼前這位爺呢?躲貓貓?真虧他想得出來。
可這並不能怪徐鵬舉,將紹興城攪合成這種程度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想當初他在應天府那玩得才叫驚天動地。每次鬧騰的太厲害了,徐鵬舉就躲起來,隻要他能磨過他爺爺,讓徐老公爺擔心蓋過憤怒,他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家,保管他爺爺抱著他隻知道老淚縱橫,心肝寶貝心肝寶貝的叫,壓根忘了他闖下的禍。
這已經成為了徐鵬舉的行為模式。隻要犯了錯,就往死裏躲。
躲柴房這樣的對於徐鵬舉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具備任何挑戰性和創新度。而跟著徐鵬舉一起那些個親衛也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所以非但沒有阻止徐鵬舉的惡行,反而是極力的配合,因為他們知道的非常清楚,隻有讓這位小爺高興快活了,他們才能獲得長久。
這種躲貓貓的遊戲,徐鵬舉從小玩到大,可一直興趣不減。這一次,徐鵬舉更是熱情高漲,興奮度極高,湊到晏拓跟前樂顛顛道:“我一看見你那個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去幹什麼好事的。怎麼樣,剛剛小爺學的那聲貓叫,有沒有以假亂真的感覺?”
晏拓歎氣搖頭,輕聲嘀咕道:“人能活得如此簡單純粹,真不容易啊,得要多沒心沒肺才行……”
“……什麼?”徐鵬舉壓低聲音說話,那德性跟個入室行竊的小毛賊似的。
晏拓耐住性子,發自肺腑的問徐鵬舉:“小公爺,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在這破地方躲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