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喪母,現在又喪父,這日子過得真辛苦……
蚊子一隻手撐著腦袋,趴在翠綠色的大草坪上,耷拉著上眼皮,吊兒郎當地看著在草坪上很愉快地跑來跑去的薯條。
真虧我能活到現在啊……
夏季的空氣異常的潮濕,到處都是蟲鳴的聲音。這種天氣往往比炎熱的太陽暴曬更加讓人抓狂。它給人的感覺是“悶熱”,而不是那種“純熱”,會讓人感到胸口悶沉沉的,心情異常煩躁。
蚊子在其他所有人都在訓練或學習的時候,自己卻跑來這裏“撒野”,想要舒舒服服曬個太陽。真可惜,太陽在“梅雨季節”是沒有的。
“切,真讓俺掃興。”
蚊子嘟囔著,翻了翻白眼,緊接著完全將自己在大草坪上舒展開來,就像在一張超大號的床上睡覺一樣。
我……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死呢……他們,大家都在努力著……
蚊子自從自己的父親死後,性格其實有了巨大的轉變。表麵上,他看起來還是和往常一樣,但是內心已經被心魔所腐蝕了。
反正早晚都要死,何必再去訓練自己呢?他的心中早就慢慢浮現出了這個想法,讓他特別為難。曾經那個大大咧咧,性格開朗的蚊子開始有了這種猶豫,讓任何人知道了肯定都會覺得吃驚。
我為什麼要變強啊?這樣不是挺好的麼。
眾所周知,從很小開始,蚊子就獨立生活在“海鹽市”。
為了生存下去,他每天在一個小工廠裏拚了命地打工賺錢,然後用賺來的錢去買很便宜的糖果,然後和那些酷愛糖果的小朋友們換一些可以吃的東西。
這樣,他就能省下很多的錢。
我需要錢,更多的錢。他提醒著他自己,每天都這樣。
在他去打工的路上,總是會路過一家雜貨店。這家雜貨店裏麵呢,有各式各樣的寶貝。每次經過,蚊子都會進去翻一翻東西,然後揣摩著自己現在的所剩存款,然後隻能很消極地離開。
這家店的店主每次看到他這樣,也不說什麼,就任他翻著。
店主都看了他這樣好長一段時間了,漸漸也習慣了。
雖然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店主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小孩一定是很孤獨的。
他好幾次都想要去和他搭話,想要去幫助他。可是他一看到蚊子翻找著東西的那一種嚴肅與認真,也不忍心打擾他。
終於,到了這麼一天,蚊子走了進來,翻了翻雜物堆,然後立刻轉頭向店主問話了:“請問,那一把金色邊的刀去哪裏了?”
店主愣了一下。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小男孩是來買這種東西的。不過,他依然很平靜地回答:“那把刀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蚊子露出了很失望地神情,從自己的口袋中抓出來了一大團的紙鈔,有綠色的,紫色的,橙色的,一大堆一大堆的。
“俺好不容易攢到了能購買那把刀的錢……”
店主也為此感到很抱歉。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那個,你要買這把刀幹什麼?”店主默默問道。
蚊子刹那之間低下了頭,沉默了起來。
肯定有什麼原因的。店主默默想到。可看起來這個小朋友不願意說,就別問了吧。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俺……俺叫曹文詔,‘文字’的‘文’,‘詔’……其實俺也不知道是哪個。”
店主聽後心中驚了一下,然後緩了緩神,點了點頭,提了個建議:“既然你說你的第二個字是‘文字’的‘文’,那我就叫你‘文字’!額……這個名字貌似並不好聽,那麼叫你‘蚊子’吧!就是那種在空中飛的‘蚊子’。”
蚊子很驚訝地看著店主,因為最起碼他知道“蚊子”是一種害蟲。他很詫異地抗議道:“老板,你這是在侮辱俺這個沒有文化的人嗎?”
老板笑眯眯地摸了摸蚊子的頭,樂嗬嗬地說:“當然不是啦,我隻是在侮辱‘蚊子’這種生物罷了!”
“哦……”蚊子點了點頭,貌似明白了什麼。可他貌似又並沒有明白到底是什麼,“可是俺還是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
“哎呀,熟悉了就好了啊!”店主依然擺出了那一張笑臉。
溫暖的昏黃色夕陽照射進了小雜貨店的大門,空氣中彌漫著午後的縷縷朝氣。一個身著樸素的男人,一隻手撫摸著小男孩的頭,一臉笑眯眯的表情,近似黃昏時的夕陽一般溫暖,可又沒有炎熱的太陽那一般燦爛。兩者結合,便是午間的那份純真的樸實。
“啊,那麼,俺先回去了!”
蚊子感到了一絲詭異,於是便事先打好了“預防針”。緊接著,他一溜煙兒地跑出了小雜貨店。
燦爛的夕陽中逐漸消失了一個人,奔波著,跑向海灘。
雜貨店老板依然是那張笑臉。因為他就在剛剛很清楚地得知,那個小子,正是他好兄弟的兒子。
他的兄弟——曹武,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隻記得他們曾經也像我和楊哥一樣,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想當年,老曹那家夥劍術了得啊,都和我差不多了。店主想著,順手從抽屜中翻出了一包“中華”煙,打開了密封住的小盒子,叼出一根,塞到嘴裏,並且點上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