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村,山清水秀,青雲繚繞,如人間仙境。
一道金光色的光暈劃破寂靜的長空,落在一家小院之中。忽地,院落中傳來一道啼哭之聲。
“老爺,夫人生了,夫人生了,恭喜老爺喜得貴子……”一間雅致的房中,走出一名上了年紀的婦女,她沾滿血跡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清洗,便跑出了房間,之後將房門輕輕帶上。隻見她一邊跑,一邊大喊,話語中夾雜著難以言語的喜悅。
隨後,一名中年男子走到門前,問道:“男孩?”
中年男子這麼一問,將接生婆嚇了一跳。要知道,在崇武的時代,男嬰比女嬰更受寵愛,但看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想象之中那樣高興。
“回稟老爺,卻是少爺!”接生婆心緒萬千地說道,生怕這家老爺發怒,不說這喜錢沒了,連自己的命或許都會沒了。
整個月牙村村民,對封回又敬又怕。敬的是若沒有封回十年前獨自一人對抗從南域而來的幾位妖族,隻怕整個村落都早已淪為那幾名妖族口中的美食。
比起尊敬,他們更怕,怕封回的喜怒無常。雖封回從未傷害過他們,但那次封回一人徒手撕裂闖入村中老虎的畫麵深深地刻在眾人腦海,久久不能忘懷。
若是一般人懷胎二十二月零十二天,怕早就被人誤以為是妖族轉世了。也隻有封回妻子,懷孕這麼久,而無人誹謗。
雖如此,但封回心中還是覺得備受壓力,聽到接生婆說生了之時,卻不知是苦還是笑。
“辛苦了!”封回長籲一聲,對接生婆道,黝黑的臉龐在黑夜之中顯得些許沉悶。
接生婆鬆了一口氣,正待告辭之時,封回轉身對身旁的管家道:“封郃,你去拿些金錢給雲婆。”
“老爺,萬萬使不得,您這不是折煞了老太婆嗎?月牙村村民能夠活下來,全賴老爺您呐……”
雲婆話還沒說完,封回伸出右手,將手掌舉在半空,背對著雲婆,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
活了大半輩子,雲婆怎能看不出封回心事重重,也不敢再多言語,道了一聲謝便隨著封郃離去了。
二人離開之後,封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推門而入。
此時,月已高懸,即便屋內不點蠟燭都明亮地很。
屋內布置很簡單,一張古樸的茶桌放在房屋正中,茶桌上還放著一個盆,盆內的水已經被血水染紅。
“夫人……”封回緩緩走到床前,剛出生的男嬰就躺在詩柚身畔,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封回。
嬰兒剛出生之時是無法完全睜開眼睛的,但此子卻是例外,也不枉詩柚懷胎二十二月十二天之久。
察覺到了自家兒子的舉動,封回與之對視許久,竟忍不住笑了。此前,詩柚還未將他生出來之時,封回也誤以為他是妖族轉世,但現在看來,當初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老爺!”詩柚本疲憊不堪,已進入假寐,聽見封回的笑聲,勉強睜開雙眼,如秋水般溫柔的眸子盯著封回溫潤地笑道。
“夫人,你先好好歇息,等你養好身子咱們給這小子起個名。”封回寵溺地撫摸著詩柚被汗水浸濕的烏絲,兩年未曾笑過的臉龐終於再次掛滿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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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白駒過隙,匆匆兩年半過去,封十二已能在地上健步如飛,甚至還能跟著封回在山林中狩獵了。
“爹,你的月牙弓呢?”封十二跟著封回在山林中穿梭已有半個時辰,卻連最一隻兔子也沒見到,心中不免覺得有些乏味。
曾聽村中老人談起過關於封回的事,當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便是封回那把需神力才能拉開的月牙弓。
封十二一歲半之時便已將家中整個院落都已經翻遍,卻一無所獲,反倒是沒少挨一頓板子。
“狩獵最忌諱的就是響動,你這樣囉嗦獵物早在一裏外就聞風而動了。”每次談論月牙弓的時候,封回都會有各種借口駁回,封十二隻能無奈地閉上嘴巴。
好在,二人沒走多遠,便看見一隻肥而白的兔子在地上蹦來跳去的。
封十二雖跟著封回狩獵不下數十次,但今天卻是頭一回背上了封回親自為他做的弓。
張弓搭箭,一氣嗬成,還未瞄準,手中的箭卻因為緊張導致手中汗水密布,箭瞬間脫弦,一道破空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