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無風。
一條漫無邊際的山道,兩旁雜草叢生,岩石裸露,空中不時有幾聲淒涼的鳥叫聲響起,顯得有些蒼涼寂寥了。在這條常人難以踏足的小道上,有一支隊伍正在緩緩前進著。
這支隊伍約摸著有幾百人的樣子,隊伍中大都是些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這些人一身黑色勁裝,手中各自持有武器,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為首的數十名中年漢子,太陽高高鼓起,雙目光芒閃動,顯然個個都是內勁高手。
隊伍中間的位置聚集著大部分的人馬,中間包圍著的是一頂巨大的花紅轎子,窗口用紫色的紗布掩蓋著,看不清裏麵的情況,不過,從裏麵傳來銀鈴般笑聲可以看出裏麵應該做著年輕女子。
隊伍後麵行駛的是用十匹俊馬拉著的巨大囚車,車子用碗口大的巨木製成,巨木已經失去應有的顏色,好像鋼鐵一樣的顏色,應該是堅硬無比了。裏麵裝著
數十個人,他們橫七豎八的躺著,絲毫不顧那些肮髒的穢物,他們大都麵容憔悴,精神不足,身體虛浮的樣子。盡管現在是烈日當空,他們卻能像死人般熟睡著,車上穢物和飯菜所散發出的混合氣味並不能阻止他們貪婪的呼吸,
起伏的胸膛和沉重呼吸聲仿佛是每一個僅能發出的動作了。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名少年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熟睡著,少年依著身後的巨木坐著,少年身著單薄的粗布外衣,身材消瘦,頭發長且有些淩亂,蒼白的麵孔不帶任何表情,眼睛中如一池春水,看不出一絲波瀾,
隻是他幹澀的有些發裂的嘴唇微微蠕動著,不知道嘀咕著什麼。“這小子三天沒睡覺了,真是個鐵人啊。”旁邊一個中年漢子
滿臉譏諷之色。“嘿嘿,今天哥幾個少發他點幹糧,看他娘的能撐多久。”另外一個漢子啐罵了一聲,陰惻惻的說道。
“幹糧喂這小子還不如喂狗呢,至少狗還知道搖尾巴,這小子死人一樣動都不動。”又一個長臉漢子緊接著說道。哈哈哈哈……四周爆發出一陣笑聲,他們用不屑的眼神看著這些被他們踩在腳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們,猖狂的忘乎所以的笑著。
隻是他們沒有注意的是,那名瘦弱的少年彎起的嘴角和陰森雙眼滿含的殺意。
……
這支隊伍走了有大半天的樣子,前麵的路沒有那麼荒涼了。漸漸地,可以看到些許綠草,緊接著可能看到成片的樹林,最後隊伍已經完全進去大片森林中。森林中充斥著薄薄的霧,氤氳著水氣。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呼~”
“進入‘一葉障目’了,終於脫離那鬼地方了。”一大漢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哼。可別高興的太早,這‘一葉障目’可不比那‘血陽穀道’好多少。”長臉漢子冷哼一聲,說道。
那漢子氣惱的咒罵了一聲,“他娘的,門主把我們派來這鬼地方做什麼?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想的。”他埋怨著還不忘用手抹了把臉,這裏陰暗潮濕的環境讓他很不舒服。“門主當然自有他的安排,他老人家可從不做虧本的生意的。”長臉漢子卻這般大有深意地說道。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不時的還望向那個瘦弱的少年,麵露狠毒之色,仿佛這個倔強的少年讓他們的心裏極為不爽。
這樣的森林中光線十分微弱,辨不清方向,分不清時辰。隊伍在森林中走了沒多久,原本微弱的光線竟發出泛紅的顏色。
就在這時,少年低下的頭忽然抬了起來,看著這微弱的紅光,眼神有些恍惚。隊伍忽然停了下來,中間那頂花紅轎子中走出一名妙齡少女。少女一身綠色宮裝,麵若桃花,杏眼瑤鼻,櫻桃小嘴,一副小巧可人的樣子。
“好漂亮啊。”少女飛快的撲進紅光裏,蹦蹦跳跳的不停用手在空中抓,嘴裏還興奮的歡呼著。
“小姐,‘紅暈’已經出現,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這裏空氣潮濕,小姐還是回到轎子裏吧。小心著涼了。”一名英俊的青年從轎子中走下來,緊跟著少女,關切的說道。
少女乜斜了青年一眼,輕哼一聲,又輕飄飄的跑去玩耍去了。青年也不為意,匆忙的緊跟了上去。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少女好像也玩夠了,新奇感消磨盡了,又回到了隊伍那頂轎子中,而青年沒有跟著進去,隻是守在了旁邊。“護法,‘紅暈’已經出現,馬上就要天黑了。現在是否生火做飯,休息一宿,明日再趕路?”前方開路的一名彪形大漢策馬走了過來,見到青年便下馬恭敬問道。
“嗯。”青年看看天色,隨即吩咐道:“你帶領幾十名弟子去附近勘察地形,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小姐安置下來。安排門中好手從中保護。嗯……”青年沉吟一陣,回頭看了一眼:“剩下那些人留下些人看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