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絲線索,讓她感動不已。進入出版社之後,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智商是掉線的,而現在,她“鏽死”的大腦似乎活躍了起來,正努力運轉著。她揉了揉太陽穴,更加認真地思考起來。
按照電梯的上下軌跡來看,這個建築物,越是往下就越是現代化。這也很符合艾黎一開始的推斷。這不是什麼亞瑟王的墓穴,也不是什麼的科學大樓——不,又或者這就是亞瑟王的墓穴,同時也是一幢科學大樓。正如伯爵所言,他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隨著時代的變化,他不斷向下挖掘,並建築出全新的結構。而電梯,就是連通上下的工具。如果這個推斷是正確的,那麼隻要搭乘電梯,就一定能到達出口。但是,雖然說那個詭異的監控室被毀了,但保不定伯爵還有其他監視器,貿然進入電梯實在是有點冒險。要不然就學那些電影裏的,沿著電梯井爬上去?尤悠這麼一想,又聯想起恐怖電影裏那些被電梯壓死和夾死的片段來,不由生出十二分的怯意。她正苦惱時,忽然又有一絲靈光閃過。把電梯的曳引繩弄斷的話,不就萬無一失了麼!尤悠萬分歡喜,就差給自己鼓掌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根本性的問題,電梯的曳引繩她雖然沒實際見過,但也能夠想象其粗細和韌性,赤手空拳是絕對不可能弄斷的。看來也隻有學電影裏那樣,用槍打斷才是正解,可到哪裏去找槍呢?
她正想得專心,冷不防的,手裏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來。她一驚,倒沒喊出聲來,隻是一甩手把對講機扔出老遠。對講機落地的響聲在這空曠的房間裏分外響亮,讓她全身心都緊張起來。對講機似乎沒摔壞,還斷續地傳出聲音來。驚慌之中,尤悠也無心去聽,她起身拿了鞋子,打算走為上策。但她剛轉過身,卻又想到了什麼。這地方早沒多少活人了,會用對講機的大概也隻有艾黎他們。該聽一聽?……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蹭了過去,拿起對講機,湊近了耳朵。對講機裏的聲音就在接近的那一刻變得分外清晰,伯爵的口吻依然含笑,聽來分外親切:“找到你了。”
這一次,尤悠不止是一甩手了,那是實打實地掄胳膊一扔,對講機狠狠砸在地板上,登時摔裂,尤悠摁著自己的心口,這才知道什麼叫“心突突地跳”。她深呼吸了幾次,盡全力冷靜了下來。伯爵會發現她,就證明這兒真的還有其他監控裝備。攝像頭嗎?在哪裏?她抬頭,一邊慌亂地四下張望,一邊摸索著撿起裝滿露卡的鞋子。她穩住發軟的雙腿,正準備離開時,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來者,尤悠的心情更加複雜。那不是別人,正是楊易均。尤悠看著他金色的瞳孔,知道他的神智還沒清醒,下意識地就往後退。而等她看到同楊易均一起來的人時,滿心的驚疑讓她停了步伐。那走在楊易均身後的,竟是艾黎。同楊易均一樣,她的瞳孔也泛著金色,透著別樣的危險。
那時那刻,尤悠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說,按照前麵她想明白的那樣,她的手中有兩隻裝滿了露卡的鞋子,一隻潑一個,妥妥兒的。但看到楊易均和艾黎向她衝刺而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卻隻有——跑。
尤悠驚叫一聲,也不管前路如何,直接就從另一個門衝了出去。以她的體育水平要跑贏楊易均和艾黎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剛出門外,就覺後領一緊,整個人被強拽著往後拖。她嚇壞了,兩手一抬,將鞋子裏的東西胡亂往後潑。隻聽一聲慘叫,抓住她後領的手立時鬆開。但拖拽的力量太強,她整個人還是因慣性摔在了地上。她顧不上疼,慌忙爬起身來,就見被她潑到的人是艾黎,大約是狗屎運的緣故,那金色的露卡正巧潑到了艾黎的眼睛。這似乎很疼,艾黎尖叫著,捂著眼睛步伐混亂地往後退。
尤悠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楊易均推開了艾黎,徑直向她衝來。他的速度太快,尤悠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他一把扭住了手腕。那種完全沒有顧忌的力道,讓尤悠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手腕被折斷了。她望著楊易均,半因疼痛半因驚惶,眼淚不爭氣地就往下掉。
突然,楊易均的身子一傾,整個人向她倒了過來。她猝不及防,被他壓倒在地。尚被狠狠鉗製的手腕、因摔倒而磕疼的背部、還有這一係列不可理解不可應對的狀況,讓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令她心安的聲音:
“Are you
ok,Sweet?”